“只是走了个汉王,就值得殿下如此高兴?”
被萧玚这句话搅了兴致,杨勇板着脸,把茶盏一推,道:“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识趣,难得有件让孤高兴的事,就不能缓一缓再来败兴致。”
“殿下高兴偷闲这一刻,太子府里可不见得愿意给殿下这样的机会。”
杨勇顿时认真起来,问道:“你什么意思?”
“前阵子,越公被调去了西北,殿下知道吧?”
杨勇点头。
“越公一直以来都是太子的左膀右臂,他去西北,必定会为太子筹谋。如今看着太子已经搭上了长孙晟这条线,越公又去了西北,看来太子是想染指边境的兵权了。”萧玚道。
杨勇倒抽一口凉气,道:“他胃口这么大?”
“否则,他如何敢争国储的位置?”
杨勇觉得萧玚这是在嘲讽他,脸色更绿了,拍了桌子道:“那是他心机太重,城府太深。”
萧玚没理会杨勇这口舌之快,继续道:“越公在外,太子必定会和他取得联系,大兴到西北的路途上,有很多机会可以下手。”
“你的意思是?”
“陛下向来厌恶结党之举,昨日在朝会上,太子不就因为被汉王暗指勾结长孙晟而即刻澄清吗?朝会所言,不过是缺乏证据,所以陛下拿太子没辙。但如果切实拿到了太子和越公私下的书信往来……”萧玚说得慢,道,“当朝太子和边境大将私相授受,陛下会坐视不理?”
杨勇回味着这各种奥妙,拍手呼道:“确实好计!到时候把他们的书信交给父皇,你这个小舅子再将杨广过去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都说出来,到时候就算杨广他有一百张嘴,一千张面孔,在如山铁证面前也是百口莫辩。”
“所以殿下只要派人时刻盯着太子府,一旦发现太子有异动,即刻下手就是。”
“好!好!好!”杨勇拍着萧玚的肩膀,道:“若是此事能成,等孤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必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只是不耻太子所为,并不是想要从殿下身上图谋什么。”
杨勇正为自己的计划高兴,根本没去管萧玚究竟在说什么,自言自语道:“汉王走了,孤也是时候常去看望父皇,总得挣个表现,也好让父皇早点回心转意。”
“殿下还要小心一个人。”
“谁?”
“陛下身边的的陈贵人。”
“她?”杨勇不屑道,“她一个亡国孤女,在宫中无权无势,能掀得起什么风浪来。”
“陛下本就后宫凋零,皇后死后,就是陈贵人一直在陛下身边伺候,如今最亲近的陛下的就是她,殿下如果不小心着陛下的枕边人,这可比轻视汉王还要致命。”
杨勇琢磨一阵,点头道:“确实是孤疏忽了,看来是得跟这个陈贵人走动走动。可是,她和萧夜心的关心很近,会不会……糟了……竟是忘了这一茬,让杨广那厮占了先机。”
“殿下能够尽早认识到疏漏,及时补救,也为时未晚。陈贵人一介孤女,在宫中的生活都靠陛下,如果殿下能够戳中她的心事,给与适当的帮助,想要说服陈贵人并不是什么难事。”
“她能有什么心事?无非是博得父皇的宠爱,她已经有了。”
“陈叔宝已经死了,她一个人在宫中多年,无依无靠很是可怜。一个南朝人,背井离乡,殿下以为,这样的身世,她最需要的会是什么?”
杨勇恍然,笑道:“孤知道了,萧玚,你在杨广待了几年,这洞悉人心的本事确实厉害,孤也是不得不佩服杨广了。”
萧玚冷笑,心底却是一句“不过同病相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