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咨询了一下。”孙萌说,“他只是建议我平时我多接触一些人。”
“那些应激反应,一更新就失眠头晕什么的,是心理问题吗?”李维斯最关心的是这个。
孙萌笑了笑,说:“医生说应该不是,哈哈,我想可能就是晚期拖延症吧,强迫自己坚持更新就好了。我已经想好了,一会回家就办个健身卡,上个瑜伽班什么的,锻炼一下身体,顺便接触一下人群。听说运动能产生多巴胺,让人觉得愉快,大概以后就不会卡文卡得那么苦逼了吧。”
李维斯赞同道:“运动确实让人快乐,对身体也好,你可以试试学一下拳击什么的,危急时刻还能自保。”
“对哦,你这个建议挺好。”孙萌说,“那我不学瑜伽了,学拳击去,回头谁敢再来找茬,我一拳打飞他!”
看来她对前男友怨念很大啊……李维斯问:“你那个前男友,他再没来找事儿吧?”
“暂时没有。”孙萌苦笑道,“不过迟早他还得来。让他闹吧,他闹不出什么来的,最多站楼顶威胁我要跳楼,我都习惯了,反正他也舍不得死。”
摊上这样的前男友也是够倒霉的,李维斯只能劝她:“你还是小心点吧,你们那个小区太旧了,保安加起来几千岁,估计真有什么事一点用没有。你最好把110设个快捷拨号,万一他再找来你就直接报警,让警察收拾他。”
孙萌一一答应了,谢过了他,挂断电话。
李维斯又等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便去宗铭指定的贵宾室接他们高大上的数据分析师。
推开门一看,没人,确切地说,是没有大人,宽敞舒适的贵宾休息室里,只有靠窗的沙发椅里坐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是个中外混血,逆天地好看,金棕色的卷发,深棕色的大眼睛,皮肤雪白,嘴唇殷红,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三件套西装,像是q版的x教授,那欧洲贵族特有的逼格也是没谁了!
一位空姐问:“您是李先生吗?来接于先生的?”
“呃,是。”李维斯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她看,“我奉命来接于果先生,请问他下机了吗?”
“mr.hugo。”空姐对窗边沙发椅里的萌正太恭敬地道,“您的监护人派人来接您了。”
李维斯:“……”
萌正太:“……”
大眼瞪小眼五秒钟,mr.hugo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仰望李维斯,一口中国话还算流利:“宗铭呢?”
“呃……他明天上午才能回来,委托我来接你。”李维斯说,顿了一下,难以置信地问,“你就是他说的数据分析专家,于果先生?”
萌正太仰着小脸看着他,莫名其妙道:“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我叫于果。”
李维斯直觉宗铭可能又作妖了,无奈地说:“也许他没跟我说清楚,不管怎么样,咱们先回家吧,他是说让你跟我回石湖农场没错吧?”
萌正太点点头:“巴顿还好吗?”
“挺好。”李维斯说,“隆美尔也挺好。”
“隆美尔还没抛弃宗铭吗?”于果有点意外,“我以为它早就回喵星了。”
“……大概,人间有真情吧。”李维斯满头大汗地说。
五分钟后,李维斯背着萌正太的美国队长双肩包,拖着他的死侍拉杆箱,将他接到自己的吉利熊猫上。于果左看右看,对他的小车车表示满意:“胖达美!”
李维斯发动车子,问他:“你从哪儿来?”
“比利时。”
“你一个人来中国的吗?”李维斯有点惊悚。
“我和我爸爸回来的。”于果说,“他和我爹地打得很凶。我爹地打不过他,所以和他离婚啦,我现在是单亲小孩!”
看他一脸自豪的样子李维斯不禁怀疑他智商有问题:“你爸爸是谁?”
“他叫于天河。”于果说,“是宗铭的好基友!”
李维斯终于有点明白这混乱的关系了,于是这孩子来自一个比利时的基佬离异家庭,其中一个父亲认识宗铭:“你爸爸托宗铭照顾你,所以把你送到石湖农场来了?你爸爸是宗铭说的数据分析师吗?”
“我爸爸是医生,研究死人头的!”于果笃定地说,“他不可能是数据分析师,因为他是个数死早,他每年的税都我帮他报的。嗯,我爹地也是数死早,不过比我爸爸稍微好一点,他会帮别人买基金和股票,他是个股票经纪人。”
李维斯听得嘴角抽搐:“你多大了?”
“我七岁了。”于果说,“我爸爸说回中国我可以上一年级了,我要入少先队,你知道什么是少先队吗?”
李维斯忽然发现这孩子跟自己似的,思想很进步啊:“知道啊,那你加油吧,先入队再入团,以后还能入党呢。”
于果两眼放光地点头:“是哦,我要当党员!”
李维斯唏嘘道:“是哦,我也想当党员!”
两个party 粉默契击掌,瞬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回到石湖农场天已经黑了,巴顿和隆美尔果然都认识于果,对他十分亲昵。
李维斯给小孩做了洋葱圈和儿童牛排,煮了酥皮汤。于果吃完饭已经俨然成为他的脑残粉了,抱着他的胳膊问:“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李维斯担心他择席,便同意了,将他抱回自己的屋子:“好吧,你今晚先和我睡,明天我们一起给你整理一间儿童房。”
于果自理能力极强,不用李维斯招呼便自动洗了澡,换了睡衣,将自己塞进了他被窝,临睡前还解释:“我要倒时差哦,平时我不是这么早睡的。”
李维斯微笑点头,给他掖了掖被角:“睡吧。”
孩子很快发出轻微的鼾声,李维斯打开umbra,用私密聊天问桑菡:【什么情况?】
等了半分钟,桑菡回道:【挺好的。】
李维斯放了心:【觉得她和网上的感觉一样吗?】
【很可爱,我们很聊得来。】桑菡说,【我送她去酒店,刚刚回到学校。】
这么说他们相处应该是比较愉快的,李维斯不好再往深了问,便说起工作来:【宗铭明天上午回来,他刚刚让我接了一个叫于果的小孩,你认识他吗?宗铭是不是在耍我,他说于果是umbra的分析师!】
【hugo是吧?】桑菡说,【于天河的儿子,心算大师,在国际上拿过奖的……等等,于天河回来了?!】
李维斯好奇起来:【于天河是谁啊?】
【宗铭的发小,脑神经学专家。】桑菡说,【怪不得他说要找个厉害的回来治一治我们……不过于天河不是定居比利时了吗?】
【他离婚了。】李维斯八卦道,【于果说的,他爹打不过他爸,所以离婚了。】
桑菡发了个语重心长的【哦……】,忽然说:【同|性家庭是不是都不稳固啊?你和宗铭会争吵吗?】
李维斯反问:【你猜?】
桑菡了然,给他发了个同情拍肩的表情,问:【哥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弯了的?】
这问题把李维斯难住了,随口胡诌道:【初中吧。】
桑菡又【哦……】了一下,问:【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弯了的呢?】
李维斯硬着头皮瞎编:【喜欢男人呗。】
桑菡沉默了一会儿,又问:【那如果喜欢的对象是个很像女孩子的男人,这种算不算弯了啊?】
李维斯把这句话捋了一下,问:【你是说伪娘?】
【呃,大概吧。】
【那也算吧。】李维斯摸下巴,【如果在知道对方是男人的情况下还喜欢他,那就算。】
桑菡发过来一串省略号,说:【饿了,我去吃碗冒菜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