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知道她在装昏。
白若鬼并不睁眼。
墨清明知道她生了气,道:“他们不懂,难道你还不懂吗?”
白若鬼忍着想说话的心情,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墨清明摸了摸她的发,接着道:“不要伤心了,他们并没有灰飞烟灭。玉帝不过是惩罚他们擅闯天界。他们又是刺杀又是劫狱,若是不罚,天威怎立?惩罚虽看着血腥残忍,其实不然,反教他们并没有什么痛苦。他们的魂魄在那一掌打过去的瞬间,便脱离了肉身,去了轮回。说是惩罚,不过是做做样子,实则倒可说是成全。月老告诉我,来世里,他们会有个不错的姻缘。”
白若鬼连忙起身抓着墨清明的手,“真的?”
墨清明点头,“真的。”
白若鬼皱起眉,“玉帝若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他为什么好坏不分,要杀你?”
墨清明将白若鬼拉入怀里,“若鬼,不仅是人,神仙也是会变的。何况他是天帝,天界之主,怎会容不下一个我?”
白若鬼不甘心道:“可他要你杀了我,你会杀了我吗?”
话音刚落,墨清明便吻上了她的唇,将她扑倒在床上。
她被撩得七荤八素之际,听他在她耳边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怎么会杀你。你记住,我们生生世世都是夫妻,纵然分开,心也不离不弃。”
白若鬼迷迷糊糊地点了下头,迷迷糊糊地问:“这些话也是你与月老学的?”
墨清明笑了笑,咬着她耳朵道:“我一向都是无师自通。”
一番精疲力竭之后,白若鬼真的睡了过去。墨清明却悄然起身,穿好衣裳,看着床上的她,吻了吻她的眉间,“等我回来。”
墨清明走后过了十日,白若鬼才睁开眼睛。她静静地从床上爬起,行至门前,看着屋外飘飘扬扬的雪花,向上可见天空里一道狭长漆黑的缝,从山的这头到山的那头,诡异得可怕。向下,可见被雪花压着仍开得娇艳的桃花,美不胜收。
心中不由起了一些涟漪。
很多年前,当斧头神君当得正自在的时候,她之所以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管,并不是因她能力小所以承担少,她只是故意把自己装饰成无能的小仙模样,粉饰一切太平,无论发生多大的事都不去过问,只沉浸在自己逍遥自在的小世界,乐得快活。
大约因为过惯了那样的生活,所以一旦真的被迫去面对一些事情,她才会那么从容的逃避。
如今,她晓得她的夫君去了哪里,也晓得她的夫君教她在这里等他。如果她还是当年的斧头神君,自然会乐得自在地坐在这里等,哪怕等上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她都能等得下去。
正如夫君所说,人和神仙都会变。如今的她,已然做不到仅仅是等待。
总不能一直被动着等待命运的安排,是时候也要主动些。只有主动了,才知道不会后悔。
天边吹来了不详的风,作为曾经随着盘古大神劈开天地的斧头,她自然晓得,那是天洞扩大的讯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