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跟我提他,我就亲手杀了他!”萧潜抬起上半身凑到阿好跟前,挑着眉眼阴沉道。
阿好有些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理智上来说她相信萧奕,觉得他既然能在那么不利的情况下都能把所有事安排好,眼前这个人是根本伤不到他的,可是情感上,她还是担心萧奕,因为眼前这人根本就是一个疯子,谁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
萧家竟然让这样一个人当家主,阿好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阿好的反应,萧潜很满意,又美滋滋的瘫坐了回去。
阿好站在那里正思索着该怎么办,忽然外面门一开田三郎跑了进来,他看到屋中还有一个人有些惊讶,但此时也顾不得这些,他对阿好道,“小姑姑,你快去外面看看吧,那些死伤者的家属来闹事了。”
“怎么会这样?”阿好不解,那些死伤者,崔管事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死者每人三百两,伤者酌情赔偿,那些人也同意了,怎么现在才来闹?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回家,回来就看见一群人往这边涌了过来,一打听,才知道他们是来讨说法的。”田三郎的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喊道,“萧家的狗贼,快出来,还我大哥的命来。”“对,快出来,天打雷劈的。”“啊,我的儿,你怎么就这么去了,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外面吵嚷声、哭声连成一片,这时阿好才明白,那些人是冲着萧潜来的,她看向萧潜。
萧潜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半点反应也没有。也是,外面有他带来的十几个侍卫,他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
“小姑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田三郎不懂。
阿好决定去外面看看,田三郎赶紧扶住她,她的腿伤还没好呢。
外面来了足有一两百人,都是一些土生土长的农民,他们有老有幼,有男有女,有的手里拿着棍棒,有的手里抱着牌位,还有的人直接将受伤的矿工给抬来了,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
而这边,那十几个侍卫各个盔明甲亮,他们手里拿着刀守在那里,让对面望而却步。
阿好开门出来,那些人立刻将矛头对准了她。
领头的一个男人指着她道,“她就是萧家的姘头,在这里开店,咱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全让她赚去了,她跟萧家根本就是一伙的。”
“对,就是她,现在还护着萧家的人,亏她还是咱们松山县的人,根本就是拿咱们的血在喂萧家,哈巴狗一样。”一个妇人迎合道。
他们两个人一带头,那些苦主立刻将阿好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萧家的人呢?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人,拿人命换钱,你们也敢花!”“你这个黑心的,还我儿子命来。”说着,他们还要往这边扑,幸亏那些侍卫阻拦,他们才没敢过来。
阿好平静的看着这些人,这些人真哭的少,不掉眼泪的多,他们这是来讨公道的?根本就是来闹事的。连她正常做生意也能说成是喝他们的血,他们可真有不讲理的本事。
而且萧潜刚来他们就来了,他们的消息可真灵通。
阿好越过他们,向后面看去,她在找一个人。果然,她在对面饭庄的阁楼上找到了他,钟修然,他正站在那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朝这边看着,想必他对下面这一幕非常满意。
怪不得这些日子没见到他,原来他去干这个了,煽动这么多人,他也废了不少银子,不少精力吧!
猛地将旁边的水盆摔到地上,阿好指着刚才带头骂她的男人道,“李四海,你欠你堂兄的银子还了吗?他生前天天跟你打架,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把银子还他,怎么,你都忘了?
你还来替他讨公道,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众人都愣住了,尤其李四海,他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阿好又看向刚才那个接话的妇人,那个妇人自知理亏,赶紧向后退了一步,阿好却没打算放过她,“还有你,都说长嫂如母,可是你呢,为了侵吞家产,你亲自把你的小叔子逼到这矿上来,后来他死了,你欢天喜地的来拿补偿的银子,还说死的好,现在你倒是替他难过了?
你的小叔子要是看到你这眼泪,非气活了不可。”
阿好一个个看过去,这些人,不排除有一两个是真的替死者鸣不平的,但钟修然找来的,大多数都是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阿好这么毫不留情的揭穿他们,他们还真有点怕,生怕阿好点到他们。
是,他们的脸皮是有点厚,但还没厚到那种程度。
阿好却没再理他们,她直接对向钟修然,“你就这点小伎俩吗?松山县小,大家祖辈都生活在这里,谁不知道谁啊?找这些人来,莫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这些人也都看向钟修然,他们尽力了,现在怎么办?
钟修然的脸有点扭曲,他发现阿好就是他的克星,专门跟他作对的,他也想找那些真正的苦主,可是他们都是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乡巴佬,哪及这些人能闹?
这些人也是蠢,竟然被阿好几句话给吓住了!都干什么吃的。
钟修然阴着脸从阁楼上走下来,李四海要往他跟前走,他瞪了他一眼,假装好意的提醒道,“人家有刀,你们讨不到什么公道的,不如去县衙,让知县老爷给你们做主。
知县如果不行,还有知府,知府如果不公正,你们还可以去京城告御状,这景朝这么大,总会有人替你们当家做主的。”
告御状?李四海等人有些害怕,他们能行吗?
“怕什么,你们才是苦主。”钟修然喝了一声。
李四海立刻精神了,朝着大家喊道,“对,我们去县衙告,让知县老爷给我们做主。”
“走,大家一起走。”“一起。”
这些人又浩浩荡荡的去了县衙。
阿好站在那里没有动,去县衙怎么了,她那天全听见了,矿山崩塌根本就是祝家人办的事,萧家跟萧奕也是受害者,若是知县老爷能秉公办理,她正求之不得呢!
街上只剩下钟修然跟阿好、田三郎,钟修然拍着扇子问阿好,嘲讽道,“怎么,当狗当的很高兴吧,人家自己都不出来,把你当枪使,你还这么卖命,你真是够贱的!”
阿好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比不得你,你才是一条好狗。”
“你……”钟修然恼羞成怒,忽然,他又笑了,“咱们还真是同一类人,不过我就不明白了,你干嘛死认准萧家不放?为钱,还是为势?你说出来,我可以给你。”
谁跟你是同类人,阿好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向后走去,她想要的他永远也给不了。
她的腿上有伤,刚才给萧潜做饭煮茶就已经在隐隐作痛了,现在又站了这么久,这么突然一动,就有些麻痛,一个没站稳,她往一边歪去。
“小姑姑……”田三郎想扶,却被钟修然拦住了,他心急如焚。
眼看着阿好就要跌倒在地,忽然,一个人将她捞了起来,打横抱在怀里。
阿好也吓了一跳,回神一看,正好对上萧潜的眼,他就那么抱着她,几乎将她全部包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