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极捏着右手。
圣骨的本质是啥?他不知道。
为啥练着练着,能把骨头练成另一种物质,他也不知道。
但此时,这玄奇的神圣感,令他觉得有几分意思。
是不是该去旧桐州晃一晃,毕竟那里鬼怪最多,正好试验一下这“圣骨”针对恶鬼的杀伤程度到底有多少。
带着真气,轰出一拳,竟然闪烁出白金的光芒。
又带着玄气,轰出一拳,没有光芒。
“唔,果然,真气是自己的,玄气是天赐的...我拥有17单位玄气,其实也是一种类似权限的东西吧?
换句话说,是我可以调动17单位的玄气。
可是一个地方玄气也许是有限的。
如果有一个具有170单位玄气的敌人在我面前,或许我只能施展几单位...”
夏极陷入思索。
“煮血,炼骨!”他抬起手,继续锻炼右臂的肱骨。
心里感慨了下:好想去捶一捶哪里的鬼啊。
哎,这年头,我可是贴着阴间导师的标签,想打个鬼,也不容易呀。
...
天涯府,望乡山。
山深处有一座极为壮观的古庙。
六七丈之长,五人合抱的银白雕纹柱子撑着一处古式的庙顶。
而这庙宇周边,则是立着不少别致木屋,显然这是一处隐世村落。
奇异的是,大雪似乎无法落入这村庄之中,在远离此处数百米之地就会滑开。
村子里。
姹紫嫣红,百花绽放。
一派春景,和冬日格格不入。
然而,一个边角的屋舍里,却颇为凄惨。
瘦弱的女子躺在床上咳嗽不止,面色枯黄,也许她年龄并不算大,可却已经得了什么怪病,再迟钝的人也会看出她真的已经时日无多,快死了。
“咳...”女子长咳一声,然后趴在床边吐出一口血。
血到地面,竟然瞬间冻成了红霜。
老者拄着拐杖看着红霜,面色不变,声音无情:“阿真,既然你快死了,那你在外生下的野种该回来了吧?”
名为阿真的女子皱着眉,不说话。
老者脸上渐渐泛起怒容。
阿真身子颤了颤,她显然很怕这老者:“我不想我的孩子回到这囚笼之中...”
老者冷哼一声,然后似乎听到了笑话,失笑道:“阿真,你以为你还有选择么?
你死了,她必须回来!她该承受的东西,你已经替她承受至今,一个人背着双份的诅咒,你这是自寻死路。
想想你之前多漂亮,现在呢,这幅鬼样子,也没男人可以依靠,更没人为你送终。你是活该啊。”
阿真咬着嘴唇,“我...我不后悔,至少那孩子有了我从未有过的自由。
她...她活在我渴求的世界里,我就满意了。”
老者不理她这一茬,声音平静道:“召她回来吧,否则,我们只好去向娘娘禀报,然后去杀了她。
你知道我们得到雪神娘娘的眷顾,躯体早已半灵化,凡人刀剑无法砍伤鬼怪,也无法砍伤我们。
所以,无论你那野种身在何处,有何人庇护,我们都能轻而易举拿下她。”
瘦弱女子急忙撑起身子:“不要,不要!别杀她!”
老者淡淡道:“阿真,你没有选择,我们守在雪神庙宇,雪神庙宇乃是龙势所化,而我们一族与雪神的关系,注定了我们无法离开此处。
任何有着我们一族血脉的人,都必须回到此处,否则...眷顾就会成为诅咒...
就像你这样的该死之人,辜负了娘娘,所以才承受了双份的诅咒。”
阿真嚎啕大哭起来,哭着哭着,然后擦去了眼泪:“好,我让她回来...她与我血脉相连,她...”
老者见她如此,便直接起身,这女子答应酒后,后面的话他简直一个字都不想听!
“哼,早该如此了。”
说罢,他拉开帘子离去。
身后那名为阿真的女子泪流双颊,却是血泪,才一流出,就也是冻结成了红霜。
她看着一张空荡荡的婴儿床,轻声呢喃:“小宁,娘没用...娘对不起你。”
...
夏极捏着拳头,在冷宫里挥舞。
“不知为何,最近手又开始痒了,可是距离上次灭了影子学宫也才过去一个多月,难道这是换了骨头之后,骨头开始痒了,不去用一用就不舒服吗?”
捏着满是圣骨的拳头,夏极一拳升龙,轰向长空。
天空嘭的一声,被这劲气,轰出了一片空白,劲气散去,雪花才复又填补回。
“哎,怎么越来越想去用拳头砸人呢?这么暴戾,莫不是我心境又出了问题?”
摄政王一拳轰出,意犹未尽,此时他很费解。
...
入夜。
后宫。
正在睡梦中的宁梦真忽然掀开被子。
她双目还紧闭着,可却是迅速无比的穿上了衣裤,然后拖着红衣向宫门外走去。
速度极快,红衣拖成了一道火焰,周身泛着淡淡的白光,这白光好像可以隔绝一切的窥探,使得她毫无声息的移动。
嗖!!
这道红影很快掠出了宫门,在空无一人的王都街道上窜出,至了一面漆黑高墙,那身形垂直而上。
城墙上,黑伞下,火盆暖光灼灼,守城值勤的士兵隐约见到一道红影,急忙拔刀侧头,可是身后哪有什么人!
再回头,面前还是没人。
士兵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咒骂一声:“这鬼天气。”
在他无法看到的远处,梦游中的宁梦真已经隐入了黑暗,踏雪无痕,渐去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