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两个身影从槐树里一先一后走了出来,简洛书有些好奇的摸了摸粗糙的树皮,转头问两个鬼:“你们呆在树里面难受不难受啊。”

“不难受!”林寞想了想说道:“这里面就像是一个酒店一样,树的经脉就像是酒店的走廊,里面有一个个的房间……”林寞说道这小心翼翼地看了简洛书一眼,露出了讪笑的表情:“我当时刚来道观的时候正逢老观主仙去,他让我在这先住着。当时树里没有别的鬼,我就选了唯一一个带电视的房间。”

简洛书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还有电视呢?”

林寞笑了:“这里面房间很多,有的房间有床有冰箱有电视什么的,有的房间就空空的什么都没有。从气息上看,那些东西都是无主之物,我估计是以前在这住的鬼留下的不要的东西。我死的时候没人知道,连张纸钱都没有,就靠上任房主留的一根香烛啃了三个月。”

简洛书听的都替他唏嘘了:“要是没有香烛你们会怎么样?”

“也不怎么样,反正我们都死了也不会变的比这更惨。”林寞想了想说道:“人死以后,世间的美食我们是吃不到了,这香烛对于我们鬼来说就是人类的美食一样,又好吃又能补充阴气,对于我们鬼来说是十分珍贵的东西。”

孙墨墨点头附和:“我家人给我烧的纸钱我几乎都换成香烛了。”

林寞羡慕地看了孙墨墨一眼,他死了三个月还没见过纸钱长啥样呢。

简洛书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回头你替我干活我给你发工资,等你有钱了就可以自己去买香烛了。”

林寞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笑了:“哎呀,拔个草要啥工资啊,都说了免费给您干活的。”

“可不止拔草这么简单。”简洛书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把手里的图打开平铺在石桌上:“我准备开一个铺子,除了卖符纸以外还提供和去世的亲人通话、写信、见面等系列服务,以后你就负责帮我看铺子。”

“真的?”林寞激动地捏住了自己的衣角:“我行吗?”

“行不行都是你了!”简洛书笑眯眯地看着他:“我相信你。”

幸福来得太快,林寞激动的觉得晕晕乎乎的,好半晌才想起一个关键的问题来:“可是观主,我白天没办法出来啊?”

简洛书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符纸在林寞面前晃了晃:“这个是我今天画的符纸,它能让你暂时拥有身体不怕阳光的侵蚀。为了稳妥起见,我们在店铺还会布一个风水阵……”简洛书拿起旁边一本厚厚的风水大全,打开其中一页指着说道:“这里有个聚阴阵,我看只需要几个法器就能办到,相对来说比较容易。”

林寞激动的热泪盈眶,自己的老板简直太好了,不但会给自己准备符纸,还给自己布聚阴阵,简直没有比这待遇更好的地方了。

设计图虽然画的简单,但是该有的数据都有,秦思源在旁边看了一眼,伸手将设计图收了起来:“盖商铺的事就交给我了。”

秦家是靠做房地产发的家,如今拥有省里最大规模的建筑公司,比起外面的施工队来,他觉得还是自家公司的人员靠谱一些。

简洛书也没和他争,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他:“盖房子的钱我来出。”

秦思源脸上透着几分无奈,之前师姐一直以为如意观是入不敷出的破道观,自从上了大学后就一分钱不要了,她大学学费和生活费都是自己当家教挣的。

清大的学生当家教确实挺赚钱,可毕竟还有学业要完成,他估计师姐这银行卡里最多也就五万块钱。

虽然盖个铺子是够了,但是他不想用师姐辛苦攒下来的家底。

“都是家里的施工队,材料也用不了几个钱,我自己出了就得了。”

秦思源把银行卡推了回去。

简洛书急的一瞪眼;“用你家里的施工企业就很让你为难了,怎么还能让你出钱呢,这钱必须师姐出。”简洛书说完了还垫起脚来摸了摸秦思源的脑袋,一脸怜爱地说道:“你大学还没毕业呢,哪有什么钱。”

秦思源哭笑不得,不知道师姐为啥总觉得他和家里关系不好,一提起他的家里就用心疼的眼神看着他,一副我懂你的表情。他是从小就被父母送到了道观不假,可那是因为他体质特殊的原因,跟什么豪门恩怨都没有关系。想他秦家三代单传,他是家里唯一的继承人,家人怎么可能不爱他呢?

也不知道小师姐自己脑补了什么故事。

看着简洛书坚定的眼神,秦思源只能无奈的把银行卡接了过来,反正铺子马上就要赚钱了,到时候自己找个借口再把钱还给师姐就行了。

铺子虽然还没盖好,但是该干的活不能落下,林寞还想见家里人一面呢。

有了新工作的林寞不用老板费心,趁着夜色自己出门打探消息去了。今天下午的时候林寞的双亲和哥哥已经到了明江城,因为林寞尸体腐烂严重只能靠匹配dna确定身份,预计明天上午就能出结果。

林寞天黑出去,临近天明才回来,眼圈红红的脸上带着落寞的神情,坐在石凳上唉声叹气。

坐在庭院里啃香烛的孙墨墨倒是十分理解林寞的心情,要不是她女儿身体弱扛不住阴气,她也想每天回去陪着她。

可是人死了就是死了,阴阳两隔,永远不可能和活着的时候一样。

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烛递给林寞,孙墨墨朝简洛书的屋子努了下嘴:“观主说你让你回来去找她。”

林寞抹掉眼角的泪,和孙墨墨道了谢,无声地飘到简洛书的窗外,伸手碰了碰窗棂上的风铃。

“老板,我回来了!”

——

迷迷糊糊中,林远山觉得身体下的炕软的有些难受,翻来翻去怎么也找不到舒服的姿势,心里火一大睁开了眼,看到屋里陌生的一切神色恍惚了下,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不是在家,而是来了小儿子工作的城市——明江城。

想起小儿子林寞,林远山心里像针扎似的痛,自己两个儿子,大儿子初中退学后去建筑工地当小工,后来赚了钱又自己做了点小买卖,虽然能吃苦但没什么大出息。

比起大儿子来,小儿子林寞可以说是他们的骄傲,从小学习就好,不但考上了大学,还留在了城市里工作。过年的时候,他还说要努力攒钱买个房子,怎么才几个月的功夫人就没了?

林远山用粗糙的手掌擦了擦眼泪,心里酸的难受,儿子没了三个月了,还一次钱没给他烧过呢。

睁着眼到了天亮,酒店的走廊里传来说话的声音,林远山的大儿子林庆敲了敲门,叫老两口到餐厅吃早饭。

林远山两口子一天多没吃东西了,但是依然不觉得饿的慌,就觉得心口窝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连口水都不想喝。

林清看着爹妈的样子既心疼又难受,哽咽地劝道:“无论如何吃一点,要是你们病了我弟也不安心。”

老两口听到这话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林清也在一边抹眼泪,就在这时门铃忽然响了,林清赶紧擦了擦眼泪往门口走去:“是不是公安局的同志来了。”

打开房门,门口站着一个俏生生的女生,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长的十分好看。

林清有些不知所措地往两边看了一眼,没看到昨天对接的警察,顿时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姑娘,你找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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