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他是失忆了,忘了自己是谁――
是穿雁山庄给了他另一个身份,一夜之间,让他成了尹寞――
是,他们是居心不良的在设计他娶妻,但他从来不是一个能让人掌控的人,一开始,他就用自己天生的机智识破了这场瞒天过海――
然后,他放逐风来载相思成狂的她,因为他的情衷从未曾改变,因为他知道她可能已来了附近――
既便失记,他的感觉还在,所以他反设了一个局――
他没有断然拒婚的原因之一是,他要还救命之恩――
或者还有其他诸多原因,反正就是说这一切全在他的算计之内,所以他昨日才会说:“个中的原由三言两语无法说清,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交代……”
这就是他的交代――
依灵的心渐渐清澈起来,睇着那个少女,柔柔的安慰了一句道:“不会有事的,重仁定能想得办法来救你的!”
朴明绢漠然而笑,笑她的傻——
救她?
救活了又怎样呢?
他不要她,出了这样的丑,她还有颜面苟活人世吗?
依灵接收到她眼底的嘲弄,无奈的瞅向身边的人,她的重仁天生就是女人的劫!
重仁淡淡一笑,说:“我自是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但真正能救你的不会我……”
他话中有话!
他可以贡献他的血作药引,可以提供医术,可以像这些天一样的留在庄上,然后天天往山上为她去采药熬汤,但也仅此而矣,心里的“毒”不是他所能救的,她只能靠自己,或者靠她命定的那个人……
正是这时,有人踢开了房门,冲了进来,重仁不头回头看就知道是谁!
是杨鼎!
他大步跨到明绢身边,沉着脸孔,极粗鲁的执起她的手,一探,回头瞪向方重仁,道:“怪不得你敢这么横,原来你老早就拿捏到了人家的弱点,知道他们最后一定会反过头来要求咱们,才敢在人家地盘上这么放肆……”
重仁自谦的倾了倾身,含蓄一笑,说:“客气,客气,但你只说对了一半!”
“是么?那你还打了什么算盘?”
杨鼎斜眼问,跟这家伙认识了那么多年,每回有事发生,他还是无法摸透他心中的意图!
重仁还是轻笑,不答话,收了注意力,侧耳听起了外头的声响。
楼外起了喧哗,似有大队人马直奔这里而来,他没有去探望,忽就深笑起来,说:“看来,他们等不及我们去拜会,已把这里团团围住了!”
话儿落下,果不其然,外头就传来了喧乱的步脚声,秦山沉沉的嗓音似从幽冥地灵里传出来的一般:“尹寞,给你一个机会,若乖乖跟我们回去即刻成亲,便饶你们不死,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你们的周祭……”
啧,口气还真是狂!
重仁没有理会,只淡淡的瞟了一眼垂着头的明绢,很不着边的说了一句:“明绢,你先别急着回,坐一会,且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故事?”
明绢不知道他的口气怎么来了个突变,反问:“什么故事?”
“一个关于已错误了几代人的故事,也是关于你家老太君的故事!听完故事以后,还烦请给你家老太君带个话……”
“什么话!”
“前曾缘误,是时候该了了!”
一整天,明绢在房里听着重仁侃侃而语,述着他所知道的当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