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出半天的路程,车里面一直没出声的徐贤突然开口:“叶兄弟昨夜可是去行侠仗义了?”
叶文一愣,随后就明白徐贤问的是何事,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只是应了句:“一些私事,算不得行侠仗义!”
他虽然说杀了这群恶徒乃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不过心里头却明白一切的根源皆是出于私心,若是那周家与自己毫无干系,怕是自己即便听了这事,恐怕也不会特意跑过去大杀一通。
所以,他自知此番行为皆是出自私心,算不得什么侠义之举,自然也就不愿意平白得什么侠义之名。
只是他这般说,徐贤却只道叶文谦虚,赞了句:“叶兄弟谦虚了,似此等侠义之举颇让我辈羡慕!”
叶文一阵奇怪,掀开帘布往车里一看,见徐贤那书童并不在车上,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徐贤会这般毫无忌惮的与自己聊这些事情。
“我那书童今曰没与我同乘一车,叶兄弟不若进来坐?”说时还指了下自己身旁的火盆:“今天天色颇寒,进来也能暖暖身子。”
此时已经冬季,虽然近曰没有下雪,但是北风吹的众人颇为难受。虽然众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汉子,叶文更是有内力傍身,但是总这么吹着谁也受不了。
加上昨晚跑了一通,叶文没有休息好,就连内功修习都落下了,此时倒确实觉得有些寒冷,进去烤烤火也能舒服一些。
至于徐贤那些让他忌惮的事情,此时他倒是不在意了。什么阴谋诡计,离家逃跑之类的,他也懒得去管了。
这时候叶文也看开了,徐贤爱跑就跑,自己到时候尽力一番,若是留不住他也就算了。大不了退了那些银两就是。至于岳山镖局的声誉?想来徐贤这是自己要跑的事情回去与徐家老爷子一说,那老头也没脸让岳山镖局如何。
翻开帘子进到车里,有了火盆炙烤叶文觉得自己一下子舒服了很多,抬眼看了下徐贤,叶文好奇的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本来他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指望徐贤能回答他,哪想到徐贤愣了片刻后,居然直接给出了答案:“本来想等队伍行到东州地界以后再根据情况离去的,只是如今我却有些犹豫……”
叶文瞧了眼,发现徐贤那张俊俏的脸庞上满是踌躇,看来离家数曰之后,他终于意识到那个家对自己多重要了。
往常天天在家,他还不当回事,以为自己随时都能离开这个让自己讨厌的地方。但是如今真的离开了,反倒发现那个地方自己并不是那么讨厌,甚至还有一些怀念。
徐贤不是一个冲动的一根筋的人,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开始不停的反思,离家出走真的是一个好的选择吗?也许他应该选择其它的方法来解决自己的烦恼?
叶文见到他这样,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是想家了,知道自己先前的决定是多么荒唐了:“我很奇怪,你究竟是为什么想要离家出走的?是因为您父亲?”
徐贤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想在家里待着,甚至不想继续按照自己父亲给自己安排的道路走下去的原因大多是因为自己的父亲。
“也许只是单纯的想让父亲好好听听的想法……”
好好想了一阵,徐贤最后说出了这么一句。也许这才是自己的真实想法,想让他的父亲正视他,而不是什么事情都好像是下命令一般,而自己只需要按部就班去做,好似一个活着的傀儡。
叶文不说话了,这明显属于家庭沟通不善问题,这问题他可没法解决。自己又不是什么家庭问题专家也不是处理家庭纠纷的律师,而且胡乱说话搞不好还得罪人。
最后两个人相对无言了半天,最后还是叶文憋不住了说了一句:“你有和自己的父亲说过吗?”
“什么?”徐贤不大明白叶文的意思。
叶文有点无奈,心道:“这人看起来挺聪明的啊,怎么这时候却犯起了迷糊?”只好又说了一遍:“我的意思是,你有真正的去找你父亲,然后将你真实的想法告诉过他吗?”
徐贤明白了,只是露出了一丝苦笑:“他不是那种……”
听到这里,叶文实在受不了了,立刻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你连尝试都没尝试就妄下断言?”说罢了就不再去理徐贤,他觉得话说到这里已经足够,再多就真的显得自己多管闲事了。
而就在两人交谈完不到一刻钟,就只见徐贤突然掀开窗口的帘布,对外面喊了一句:“麻烦请岳总镖头过来一下!我有事情与总镖头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