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宋儿不解,抬眸望着他,“你也封赏他了,人情也还了。你如今只知道欺压着我算什么?”
“我何时欺压你了?”说来方才察觉自己将她逼入墙上,这才松了手。
凌宋儿得了自由,便直直往自家院子里去。手臂却是又被他一手拉住,“宋儿。你欠我个说法。”
“……”她拧眉望回他一眼,又垂眸落在地上,“你今日这般,胡闹得像个娃娃!”
蒙哥儿却是执扭着:“从始至终,我心思明明了了。长生天可为证。你呢?”
她只望回他双眼:“我什么?”
“你一个字也没跟我说过!”
蒙哥儿气势汹汹,“我许了你狼骨铃,大婚为你抢亲和可敦反目,后又有狼头帐。”
“你也该要有话要跟我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 蒙哥儿: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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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凌宋儿只见他目光灼灼, 身子虽是被他放开了。她却仍是不敢动。她确是不曾说过什么,她不敢…
一旁走过一行巡逻的士卒,见着是蒙哥儿在这里, 都一一点头招呼。蒙哥儿这才收敛着几分。凌宋儿方才觉着, 他那般动作该是都被人看在眼里了, 脸一红,直拉着他衣袖, 躲着人。
蒙哥儿却是大大方方牵着她的手来, 和一干士卒们点头。等人过了,方才听得旁边的人咳嗽起来。他听得心惊,拧眉回来看着袖旁的人,“不舒服了?”
芷秋听得主儿咳嗽,也忙赶了上来,扶着人, “主儿还没好,赫尔真这般为难她, 可不知道心疼么?”
“……”他哪里是不知道心疼, 心都疼死了。正要抬手将她打横抱起, 好送回去屋里。却是被她拧着手臂躲了躲。
“我不稍你抱着, 我能走回去。”她却是不想让他动了力气, 只扶着芷秋往回去。
蒙哥儿只好等落原地, 等她二人走去前头,才跟了上去。听得她在前面还有几声咳嗽,他只拧着眉跟紧了。身后博金河也走了上来, “这可好?争风吃醋把人家弄病了…”
“……”他只得叹气。
待回了屋子里,芷秋将凌宋儿扶回去榻边坐着,又去案前探了探茶水余温。到底是凉了,便拎着茶壶出去,要去打热水来。走到门口,却见得蒙哥儿和博金河双双门口杵着。芷秋却是笑了笑对蒙哥儿道,“家妻病了,你不用去看看?还在门口作什么?”
蒙哥儿这才忙跨进来门槛,身后屋门被芷秋一把关上。他这才挪步绕过门前屏风,走来屋子里。见得那人正坐在榻前休息,帕子捂着心口的,却也不再咳嗽了。他方才心安了几分…
坐去她旁边,却捉起来她撑在榻边的手来,手凉…“可要叫恩和来看看?”
她只摇头。却听他接着说,“不是有意要逼你,你若觉着不妥,方才的话,你都忘了便罢了。”
她却是觉着他几分可怜兮兮的模样,被他拉着的手中也紧了紧。蒙哥儿却又叹气,“该是我太过计较了…要那么些讨巧话来,也无用…”话没完,便见得她凑来跟前,伸长了脖颈覆上他的唇。只轻点了一下,便又羞怯着退了回去。
“我自幼在木南宫中长大,你若去过便知道。那处地方,人说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假话说多了好听不中用,真话说了徒招惹来杀身之祸。再说了,话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便漏了真气。你非要我说什么?”
蒙哥儿却是琢磨了两个来回,才明白她话中意思。“你…你的意思,我明了。”他说完畅快一笑。伸手捂着她腰身揽进来自己怀里,寻着方才那点水的蜻蜓去。仔仔细细,温温柔柔,亲了好些时候。方才觉得没亏待了她的心思。
凌宋儿好不容易被他放过,却又见他抬手去帮自己取了鞋袜,一把抱起,放回床榻里头,捂着被褥盖好。“用了晚膳再让恩和来给你看看。”
一连着三日,二人城中养伤养病。西夏王的信却悄然而至。西夏太子李让亲自带着求和信来城门下拜访,由得博金河将信件收了回来,才拿来跟赫尔真商议。
凌宋儿身子好了几许,只一旁伺候着茶水。却听得博金河正说那信中西夏王的说辞。
道是:此回挑动克烈部族之战,原都是金人的意思。西夏乃小国,原是附属于大金而生的。谁知,大蒙十万大军压境,西夏修书与金国求救兵,却连回信都没有收到。金国此般作壁上观,已让西夏人信心尽失。
令公乃国之栋梁,如今被擒,西夏王痛心疾首。信中除了求和,归还令公,还道蒙军如今攻下两座边境城池,西夏拱手相让。此外,之后愿以邻国之礼相待,共同呵护双方子民安和太平。克烈王子桑坤已随李让来了城外。原早日和解,归还令公。
眼见着战事将尽,凌宋儿忽的几分担心起芷秋来,她那露水的令公,怕是就要回西夏王宫享福去了。借着两人还在议事的功夫,凌宋儿忙寻去了玉竹院。
这几日芷秋若不在屋子里,多是在令公那处伺候着的。
方才走到玉竹院门口,凌宋儿便见着,令公正在院子中舞鞭,该是身上伤已然好得差不离。芷秋一旁候着,眼里却没见着凌宋儿。等来令公习武完了。二人并肩走进了客堂。
门里清风灌堂,门外绿竹摇曳。案上白瓷素瓶,瓶中兰花芙蓉,花香清幽,怡人心神。
芷秋寻思着他爱雅,趁着清晨去花园里摘了花。她虽在宫中为婢,自幼却也是当着闺秀养的,得来十余年在皇后身边伺候,雅俗自也知道辨别一些。
令公方才坐来案台边上,茶便已经在眼前沏上了。尝了一口,方才问道,“是上好金骏眉?”
芷秋听得,笑了笑,答了话,“昨日方才从公主房里的拿了些来,给令公尝尝的。公主她吃不得粗茶,还是早前从漠北商道上进的。”
芷秋说完,见得他寻着那樽花瓶,左看右看,却抬手折了数只兰花下来,递还到她手边。“这兰花繁多了些,倒是压了牡丹的贵气。多余的,扔了吧。”
芷秋面色怔了怔,方才拾起来桌上兰花。又听得他问,“你可知道,王那边可有回信了?”
芷秋只小心试探着:“令公看来是急着回中兴府的。该是家中有人等着。”
令公望了她一眼,却叹气道:“我原是西夏重臣,被困在此,着实不该。若不是赫尔真,真不该有人能将我软禁。早些回朝,也好面见王上,让家中父母安心。”
芷秋抿嘴垂眸,只是一揖,“原是这样。”
“其实,今日一早,芷秋便听闻,西夏太子李让来了城门下,给赫尔真递上了求和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