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蔻。”
“嗯?”纳兰蔻回头,带动了一园的春光。
“恨朕吗?”
“不恨。”
“那为何每次与朕相处,你总是冷漠以对。”云释天挑眉,隐有不悦。
“臣性情如此,皇上误会了。”纳兰蔻镇定自若。
“回过头来,看着朕。”
这一声,已经是怒气隐含,云释天最受不了的,就是纳兰蔻自信满满、一脸冷淡的模样,偏生纳兰蔻每次与他相处都是如此,女人,你就不能弱一点?
纳兰蔻拉直了簇黑弯长的眉毛,含笑回眸。
云释天很满意纳兰蔻的配合,大步阔阔的出了常青藤架。
接着,纳兰蔻也跟了上去,安公公等人互使了个眼色,趋步跟随。
水榭殿依旧金碧辉煌,清澈潺潺流水,飞龙伴彩云。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殿中,一干大臣早已到达,在等着主要角色入席。
太后、想容公主、卫胄、并肩王都还未到。连着赵云谨,林睢儿都有出席。
此时她们两个站在丞相赵之霖与太尉林得鸣身侧,其乐融融。
昨日,云释天没有临幸新纳的妃嫔美人,去了丽妃宫中,她们也知自己不过是棋子,又没有纳兰蔻那样的动机,心里倍觉失落,见到了父亲,苦恼烦人的情绪才一扫而空。
“平身,众卿家先入座吧。”云释天一言,众人却没敢动。
云释天与纳兰蔻的同时出现,让老谋深算的丞相他们心里有种下错注的感觉,昨夜皇上去了谁的宫里,今早就有他们的眼线传到了自己耳中,既然皇上打算一视同仁,他们也没话说,但皇上与纳兰蔻的亲密出现,却是跌破了他们的眼球。
难不成,皇上与纳兰老匹夫,已经站到了一线?
他们都送女入宫,一是要抵制朝堂势力的偏倚,二是探明皇上的态度。
赵云谨她们就像他们的照明灯,照亮从政路上的犄角疙瘩。
赵之霖鼓励的拍着赵云谨挽在他臂上的手,赵云谨娇羞的摇了摇头,抿着嘴什么也不愿说,赵之霖恨女不成器的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林得鸣同对着林睢儿使者眼色,林睢儿抵不过父亲的催促,莲步轻移站到了云释天身前,含情脉脉柔情似水的娇嗔道:“皇上。”
纳兰蔻低下了头,挡住了脸上的不喜。
云释天点头牵上了林睢儿的手,走到了大臣们中间,纳兰蔻浅笑无言,安静立在殿中。
看着林得鸣得意的神色,丞相不悦的松开了赵云谨挽着的手,一声不吭。
“太后娘年驾到,和硕公主到…………”
“容妃到……大国舅到……”
“并肩王到……”
“安乐王到……”
一声声高呼,大靖权势冲天的人都集到了水榭殿中。
卫胄一眼便看到了安静立在一处的纳兰蔻,按捺着想上前打招呼的念头,卫胄来到了云释天身侧。
云轩澈对纳兰蔻的出现并不奇怪,他佩服她永远看透了然一切胸有成竹的自信,但现在这场合,她是皇兄的皇妃,他必须要保持距离。
刘知容目光直直的看着那双牵着的手,红了眼眶,太后看出了她的不甘,亲昵的拍着她的手,眼光扫过了殿中所有人,定在了纳兰蔻身上。
想容公主一进水榭殿便在那一声“安乐王到”看到了风度翩翩、气势不凡的卫胄,这一眼,脑中的焦虑一扫而空,换上了点点窃喜,还好,有君如此。
红袖佯嗔,秋波流转思张敞;霞染天光,陌上花开与谁享。
想容公主自幼生于深宫,长于深宫。母妃早逝,父皇把她报给当时的皇后现在的太后抚养。接触到的男子,出了两位皇兄,其他的相继去死,现如今自己住到宫外,有着二王兄的保护,也没人敢来府上做客。初见这么个风姿卓绝的男子,怎能不芳心暗动。他真的是太美,若不是他身着的是男子的衣服,她都会以为那是一个绝色美女,美得不可方物,美得让人窒息,他的美带着几分邪气,却让人更人更加着迷,一头黑发束着白纱带,些许碎发挡住了额头,秀气俊俏却没有一丝女子的阴柔。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的注视着场下的众人,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
得夫如此,还有何求。
想容公主也是京都盛名女子,纳兰蔻始终记得翠娘那日的话,京都女子,当以想容公主为首,其中之意,可不单单因她公主之位。
耀目的五彩中,想容公主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顾盼之际,光芒流转,就是站在想容公主身旁一向自恃貌美的刘知容,也止不住的要赞一句:果真是一位绝色佳人!
太后一到,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目视着她在两女的陪同下缓步走到了殿中,拂袖入座。
“众卿家都就坐吧,哀家来迟了。”
众人连道不迟不迟,选了个座位入座。
“安乐王,想容可是哀家心头肉,此番许配与你,夫妻二人,可要举案齐眉、相濡以沫。”
云释天坐到了太后身侧,云轩澈次之,卫胄居右席,后是大国舅、丞相、太尉。想容公主与刘知容分坐太后两侧,赵云谨与丞相同坐,林睢儿坐在云释天身侧,唯有纳兰蔻,选择了坐在席末。
“太后抬爱,卫某铭记于心。”
卫胄对太后却没有对云释天的高傲,许是因为太后不过女流,他还未放在眼里,能被他放在眼里的那个,至今也就只有屈居席末的那位独饮烈酒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