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季瑗气的颤抖起来,“那吕世骞卧薪尝胆,经营十来年,你以为你过去,能改变什么?就凭当年他对你的些许情义?”
韩延秀一听,气恼地站了起来,大叫一声:“爹!”
“当年他利用你对付沈致,你都不记得了?”说到这里,韩季瑗语气送了下来,“还好沈致有良心,不然你当年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爹!你说这些都有什么用?”
“好了!我们先去通知韩崇宝,他手中还有一些兵,先调过来备着!若是真是打起来……”
韩季瑗长叹了一口气,尽是无奈!
韩延秀急忙命人去传信,才稍稍安心。
韩季瑗见他在自己眼前一趟又一趟地走来走去,走得他那虚弱的心脏又开始嘭嘭嘭地飞快地跳了起来,一招手道:“秀秀,过来坐着!韩崇宝,你不是不知道?他做事你难道还不放心吗?”
韩延秀望着天空,那晴空万里的湛蓝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身在韩府,只能靠臆测,她不断地向神灵保佑沈致,望他事事顺遂,平安一生。
也许是神灵真的听到了的祈祷,韩崇宝派人来报,已和沈致取得联系,二人定会随机应变,妥善处置,让韩大人放心!
韩季瑗软言安慰着女儿:“我说没事吧!沈致和韩崇宝,他们两个人要是处置不了的话,那他俩还真是白活了!”
韩延秀知道父亲想起来当年,当年的一切烽火也许在父亲这一代人中,都是历历在目的,见证了家国变迁,儿孙罹难,颠沛流离,患难重生!
当年的沈致和韩延秀二人智勇双全,对战前燕大军,最终以少胜多,到如今都是让大魏子民满口称赞的事迹。
第八十九章 际遇难测
寂静的黑暗中,夏日的星闪耀。
夜已深,韩季瑗和两个孩子早就入眠,韩延秀坐在院子里,静静等着沈致归家。
韩延秀听着虫鸣,心中焦急万分。
“姑娘,天色不早了,姑爷神勇多智,定会大胜而归!”韩府的仆人李伯见韩延秀还在院子待着,走了过来。
韩延秀听着李伯的脚步和声音逐渐近了,忙起身道:“嗯,李伯,韩崇宝也赶去了,他们一定没事!李伯,还没睡啊?”
这个李伯是跟着韩延秀爷爷的人,后来一直伺候韩季瑗,再后来侍奉韩延秀和韩节孝,见证了韩府三代人的成长变迁,在韩府是个有资历的老人,府中上下对他很是敬重。
李伯笑着说道:“老爷刚刚和我说了会儿话。姑娘,老爷年纪大了,嘴上说不挂念姑爷,可心里是真着急。”
“我知道的,李伯。”
李伯苍老的声音突然压低了许多:“姑娘,听说沈家小少爷和晋国公孙女订了婚,就是那个原来五原郡的郡守陆顺的女儿。”
韩延秀想起沈陌和陆文茵二人,不由得笑着说道:“是啊!沈陆两位国公爷做主商议,他们又情投意合,便定了亲!”
“坊间传闻,晋国公陆泽之子陆顺在边关克扣粮饷,虐待士卒,军中怨声载道。但实际上是如今的大司马、当朝的郑国公赵维庄,为了夺取兵权,而散布的谣言。是他设计陷害陆顺,最后让陆顺孤军深入,战死疆场。”
韩延秀听他提起这些事情,不禁有些意外:“李伯,我记得,从我小时候起,你不是一直对这些事都不是很上心啊!我这出嫁十几年未回过家,不知道李伯竟然开始对这些朝堂之事起了兴趣!”
李伯笑道:“不上心不行啊!十几年前,韩府逢遭大难,节孝少爷都蒙了难。少爷可是小老儿我看着长大的,有生之年难以忘记喽!”
韩延秀知道,府中上下都以为节孝已经在那场劫难中死了,也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
李伯见她默默无声,继续说道:“姑娘,听闻五原郡守陆顺曾拒绝赵维庄的拉拢,对赵维庄的征召多以身弱多病推脱,就是不让五原的半点兵权。陆顺在五原为郡守三十年,经营有道,百姓安居,边境和睦,屯田万千顷,富甲一方。最后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惋惜啊!”
韩延秀听到惋惜二字,想起燕地一些旧友,想起父亲,想起京城中贵眷的起起伏伏,还真是有些动容。
韩延秀叹气说道:“人生际遇实难测!”
李伯继续说着:“听闻晋国公陆泽以并州和朔州兵权交给赵维庄,换得陆顺平安归来。可是并州和朔州两州将军辞去军职后,赵维庄也没有放过陆家,反倒让陆家成为任人宰割的羔羊了。”
韩延秀在夜色中难以辨析李伯的神情,不由地问道:“李伯,你想要说什么?”
“姑娘,晋国公一家尚且如此,难保雍国公不会布其后尘。姑娘还是为了姑爷和两个孩子早做打算才是!”
韩延秀心中一动,这个李伯究竟是什么人,这几十年了,大家都被他蒙在鼓里。
她顺着李伯的话往下问道:“如何打算?”
“大魏如今兵权大多在大司马赵维庄手中,可是这人权欲熏天。为了权势,不惜陷害良臣勇将。若是姑爷不提早防范,肯定会遭到赵维庄的毒手。老爷说,姑娘和姑爷到五原这一路都被赵维庄追杀,怕是日后要更加防范了!”
“这一路上的确凶险!”
“姑娘难道要带着两个少爷要过这样的担惊受怕的日子吗?不如……”
“不如怎样?”
“姑娘不如劝说姑爷反了元度的天下,和燕王以及大魏皇室后裔共创这盛世天下!”
韩延秀大惊,顿时盯着李伯:“你口中的真正的大魏皇室后裔……”
李伯嘶哑的声音低沉道:“姑娘,定是知道当今圣上元度的父亲元景是如何登上皇位的吧!”
韩延秀加重了声音,警觉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李伯突然笑了起来:“姑娘还没出生我就跟了老爷,我自是韩府的下人。”
韩延秀打断了他:“那在这之前呢?”
“之前?”李伯似是思索着寻找着久的不能再久的一些记忆,“我乃庆德太子元宪的孙儿元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