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头脑清明起来的墨卿,想到了正经事,扇子却是不再摇了,但那两腿上却是换了换,继续着二郎腿的姿势,只是那脚尖还痞痞的来回晃动着。“到底寻我有何事?”
若不是自己那个死鬼师叔馋嘴,白吃了这女人店里的好东西还拿不出钱来,被人家连哄带骗的,说出了他的身份,他才不屑理这个满身铜臭气息的生意人。
“想和你做个买卖。”虽是对这个男人依旧抱着江湖上传言的可能不实的不信任,但想想就要回宫,也没有日子再让她耽搁,所以,不管他行与不行,这宝也要压在他身上,因为,她短时间内,着实找不出比他更好的人选。
见男人轻抿着唇角,没有出声,云舒遥便又说道:“既是想和你做买卖,自是打听清楚了,鬼面郎君,真名墨卿,现年22岁,三岁父母双亡,五岁遇到他的恩师,教他习武,将毕生所学和心血都倾注在他身上,可是天不遂人愿,去年老人家驾鹤西去,现在他最亲近的人,便是他的师叔。”略顿了下,又淡淡出声问了句:“我说的这些可对。”
墨卿唇边笑意渐收,眸子微眯,眼中浮现着一丝杀机,不像刚才痞痞的声音,却是有些森寒之意。“你调查我?”
“自是用人,便要知道自己用的是何人啊!”云舒遥没有理会墨卿稍纵即逝的杀意,耸了耸肩膀,状似无辜的说着。
风吹动男人身上的衣襟飘摇,敛去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周身散发着一股冷厉之气,无意识攥着扇子的手紧了紧。“你怎么知道,我会答应你。”
“你会答应的。”云舒遥自信满满的说着,若是金钱弄不了的东西,便是用亲情来打动更是实在,就看他如此听那馋嘴老头的样子,那老头便是他的软肋。
“我并不是让你做什么杀人越祸之事,只是我身前没有一个功夫好可靠之人,所以……”
墨卿一听脸色更恼了几分,什么意思,让他当保镖,还是她专人的保镖,嘿,也亏得她想的出,让他当这保镖还不如让他杀几个人实在。
“怎么样?”
“不怎么样。”
某女也学着痞痞的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口中念念有词:“唉,真是可惜了,明儿我还给那馋嘴的老头说的给他做馋嘴鸭呢!或许,我心情不好,就做不出了,倒是这老头吃不上了,嗷嗷的哭得很撼天动地啊!”
那日这老头去了云月洞天一通大吃,到了最后却是没有银子,好在她当时在场,便放他离去,谁知老头不光不走,还腆着脸说刚才的鸭子着实好吃,他想着兜里没银子,竟没好意思吃,所以,可不可以,再让他吃一只。
店里的小二姐鄙夷的看着那满桌的鸭骨头,还没好意思,若是好意思,,还不连骨头都吃进肚里。
老头倒是一再申明着,他会付钱的,只是他没有,他徒儿有,会给她钱的。
看着老人家那鹤发童颜的模样像极了射雕上的老顽童,心里一笑,便是让小二姐再给他弄一只。
一听这话老头倒是笑的像极了五六岁讨到糖吃的孩童,可一转眼,小二姐去了厨房说是没有了,那老头便是脸色一转,那泪像是大海决堤,拢不住的往下流啊!嗷嗷的哭声整个街都能听得到,还像孩童般的倒在地上便打着滚便哭得肝肠寸断,让人不禁汗颜啊!
若不是这鸭子做好甚是麻烦,云舒遥都想立马给他做上一只,塞进他的嘴里,止住他能鼓破耳膜的刺耳的哭声。
直到云舒遥许诺着明日给他多做几只,在做些他没吃过的菜式,那老头的哭声才渐渐收住,这整个云月洞天才恢复了正常的次序。
看着对面的男人一脸苦逼悲催的神情,想必他也是见识过,他这位师叔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技吧!从男人拧成麻花般的眉毛上便知。
第一百三十一章——揪住小辫子
墨卿如桃花般的眸子看向自信满满的女人,郝然起身,向上勾起的笑弧明显下沉,转身间,紫红色的锦袍像是蝴蝶飘然与花间。
“好,我应你。”沉沉的嗓音从背对着的身后传来,向前的脚步一收,忽有转过身来,“若是应了你,就让我师叔吃几只鸭子,还真是像打我鬼面郎君的脸。”
云舒遥显然已有准备,信手在地上捡起一枚枯叶,便把玩着,便状似不经意的说着:“你可以尽管提条件,我若觉得还可以,不会亏待你的。”
一句话说完,墨卿好看的桃花眼眨动了两下,弯起的嘴角流溢出一抹邪肆。“那好,你可听着了,我的条件就是你做我的娘子。”
手中的树叶应声落地,云舒遥怎么也未曾想到他会提这条件,丫的,这不是女尊国嚒?怎么让她做娘子,莫不是他也是穿越而来,不懂这儿的规矩。
“你是……”不经意便以问出口。
墨卿桃花美眸一暗,刚还觉得这女人不是见了他这副俊美多情的面相就紧贴过去,也没有像是知晓了他的身份便吓得直接昏死过去,反倒跟他做交易,当真有趣。可这一转眼,又问自己是,这女人不是得了失忆症,便是脑子有问题,刚还说的头头是道,甚至身上有几根汗毛好似也难以逃过她的眼睛,这般竟是不知自己是谁了吗?
“女人,你是故意的?”墨卿倾身向前,眼角有丝不屑的挑起,温热的鼻息全然扑在云舒遥易容的面皮。
终是御男无数的云舒遥也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说了句:“你干什么?”
这个女人还当真有趣,一会儿一个生动的表情,还以为她有多沉稳,竟是这般不经吓,自己也没想做什么,竟搞得他像强了她似地。
“好了,我应你,至于那个条件,你也不必放在心里,我鬼门郎君还不稀罕你这番尊容的女人,我敢说我一招手,这想做我娘子的要排到朱雀大街的西四胡同。”墨卿手中刚闲暇下来的扇子又多情的摇起,自命风流的捋了下风吹散的发丝。
云舒遥从心底里强烈的鄙视这个孔雀男子,得瑟什么劲,不就是皮肤白点,眼睛水润点,身形修长点,唇瓣红润点,有什么了不起,刚想开口打击一下这孔雀男的无耻气焰。便听这墨卿一句:“有人来了,明日云月洞天等你。”
撇下这句便是身形一纵,隐入无边的黑夜里,再无踪迹可寻。
向后打量了一下,是不是这厮糊弄自己,却是在向后的转身间撞入了一个宽阔的怀中,一声啊从喉间溢出,但没有发出,便被截住。夜色中那银灰色的发迎风飞舞,与那棱角分明的俊脸遥相呼应,诡异中带着一丝森寒之意。
“你刚才和谁说话?”
“没有,哪有人啊!你听错了。”
“没有,我刚明明……”
不待葵木郎说完,云舒遥紧赶着手指攀在他结实的手臂上,“走啦,走啦,是你眼花了。”
显然葵木郎不是如此好糊弄,脚下像是使上的千斤坠没有向前挪动分毫。“你说,是不是那个清凌。”
“不是啦!怎么这么冷啊!我的头有些晕呢,是不是要感冒了。”说话间刚还生龙活虎,接着便换上一副孱弱的模样。
葵木郎极没有骨气的脱下身上的锦袍套在她身上,嗔怪着说着:“知道冷,还在外面过了这般久。”
边说着,紧拥着云舒遥略显无力娇弱的身子回了房里。给她倒了杯热茶放在她掌心里,深邃的眸子里满满的溢着疼惜。“先喝口茶,暖暖身子。”
见云舒遥喝完热茶,便接过杯子放在桌上。“快上被窝里去。”披在云舒遥身上的锦袍扯过,将被子严实的盖在她身上,接着他也钻进被窝,长臂一超,将云舒遥揽进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云舒遥的耳际。
“可觉得好些,还冷嚒?”下巴抵在云舒遥的发顶,虽是低沉的声音却带着轻柔的宠溺。
怕葵木郎再问她刚和谁说话的事,云舒遥继续慰进宽阔的怀里,说着还是冷,其实也不是全是骗葵木郎,她真的还未暖和过来,你想想,这深冬时节,在院中站了足足两刻钟,身上还穿的这么单薄,还有个冷热天颠倒的人不停的摇着扇子,你说,她会不会冷。
“我去给你熬些姜茶,好像真是着凉了。”葵木郎说着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