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双生子久别重逢用这种态度对她,宋嘉宁八成会生气,可郭骁越给她冷脸,宋嘉宁就越高兴,坐到庭芳身边,简单地解释母亲要稍后再过来的原因。郭骁点点头,继续问庭芳家中近况。
正聊着,林氏抱着茂哥儿过来了,因为知道郭伯言并没有一块儿回来,林氏穿的还是之前的衣裙。郭骁早在听到脚步声时就站起来了,恭敬地朝林氏行礼:“母亲近来可好?父亲领军走得慢,可能还要再等半月。”
林氏笑笑,没叫失望流露出来,扯扯儿子还没洗干净的小脏手教道:“这是哥哥,茂哥儿叫哥哥。”
郭骁父子离京时茂哥儿才五个月大,过了一年,男娃早把亲爹亲哥都忘得干干净净了。盯着郭骁瞧了会儿,见这人不朝他笑也没伸手要抱他,茂哥儿有点怕,大眼睛骨碌转一圈,朝坐在旁边的宋嘉宁伸手,脆脆道:“抱!”
林氏按下儿子的手,非要他喊郭骁哥哥。
茂哥儿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声,继续找姐姐。
宋嘉宁无奈将弟弟接了过来,茂哥儿不给郭骁抱,但大眼睛还好奇地盯着郭骁,一手成功地抱住了姐姐脖子,另一手往姐姐右肩膀放时,没够到,小胖手擦着肩膀下滑,无意搭在了宋嘉宁胸前。若宋嘉宁身段没那么好,茂哥儿的手肯定要继续下落的,偏偏宋嘉宁……于是,小手撞到东西,茂哥儿本能地曲起胖指头,捂住了。
那是多羞于让人碰的地方啊,几乎弟弟的手才搭上来,宋嘉宁便拿开了那只小胖手,时间太短,宋嘉宁自觉应该没人看到,自然而然地抱着弟弟走向座位,让弟弟坐她腿上。林氏一边跟郭骁打听边疆情形一边朝主位走去,只有郭骁,黑眸盯着地面,脑海里全是茂哥儿的手,是茂哥儿捂住的那片衣襟。
体内突然窜起一道火,烧得他口干舌燥。
郭骁重回座位,将刚刚喝剩的半碗茶都喝了,心中暗暗提醒自己,那是继妹,他怎能胡思乱想?
接下来,郭骁一眼都没往宋嘉宁那边看,陪林氏娘几个聊了一刻钟,郭骁以身体疲惫为由,先回了颐和轩。他的两个大丫鬟早已准备好了浴桶热水,郭骁风尘仆仆,脱了外袍直接跨进浴室,两个丫鬟熟练地为他更衣。
郭骁早年丧母,颐和轩的丫鬟都是太夫人亲手安排的,规矩本分,这么多年换了几次丫鬟,只有一个是因为心术不正被卖了,其他都是到了年纪放了出去或是配了人。丫鬟们老实,郭骁也从未起过遐思,但今日……
郭骁眼帘微动,看向正在为他宽衣的丫鬟,中等姿色,他目光下移,就见这清瘦干瘪的丫鬟,明明十六七岁了,还不如一个十三岁的丫头鼓。
“出去。”郭骁莫名烦躁,冷声逐人。
两个丫鬟不明所以,互视一眼,低头告退。
郭骁扯了衣裳跨进浴.桶,水是温的,他越泡越热,鬼使神差记起堂弟郭恕送的那本书。一双双男女相拥的画面涌入脑海,郭骁呼吸渐粗渐重,闭上眼睛靠到桶壁上。片刻之后,平静的水面突然起了涟漪,如波涛拍岸。
后半晌太夫人、三夫人礼佛归来,得知世子回府了,太夫人欢喜地不得了,直接去了颐和轩,见到孙子嘘寒问暖一番,再吩咐厨房晚上大摆筵席,三房人一块儿为郭骁接风洗尘。平静一年的国公府突然热闹起来,隔壁寿王府,福公公从书房出来,派个小太监去打听怎么回事。
小太监找王府守卫一问就知道了,回来禀报道:“国公府世子回京了。”
福公公没当回事,不过进了书房,还是低声报给主子了。
赵恒恍若未闻,继续看手里的书。福公公伸着脖子瞅瞅书页,越发捉摸不透主子的心思了,学会做风筝又如何,以主子的脾气,做好了也不会送出去,十有八.九才画好风筝面,就又给毁了,除了他,没人再能欣赏到主子的一手好本事。
傍晚国公府三房边吃边聊,气氛欢快,寿王府中,赵恒独坐一桌,习以为常。
但这一晚,享受亲人关怀的郭世子与孤寂冷清的寿王爷,做了一个大同小异的梦,都梦见一个穿莲红绣花褙子的胖丫头,杏眼亮亮,唇儿红红,腰细细的,衣襟鼓鼓,俏生生地站在眼前,勾着人去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