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榻上(2 / 2)

无纠 长生千叶 11282 字 1个月前

吴纠将馅料儿调味,还没包进面中,齐侯已经闻到了一股香味儿,饿得不行了。

很快一个个饼子就准备下锅了,等饼子两面变的金黄蓬松,牛肉特有的香味就蔓延了出来,充斥着整个膳房。

齐侯闻着香味儿,差点流口水,牛肉馅饼的味道十分厚重,经过吴纠的调味,变得很香,但是又没有那么冲的膻味儿和腻味儿。

齐侯连忙凑过来,笑着说:“二哥,能吃了么?”

吴纠见他馋的,便把馅饼盛到盘子中,递给齐侯,笑着说:“小心烫口。”

齐侯接过盘子,已经迫不及待,用筷箸拨到嘴边,一口咬下去,刚刚出锅的酥皮,那叫一个酥脆,散发着一股焦香的味道,说不出来的喷香,一口咬下去,里面的牛肉汁水就喷了出来,烫的齐侯“嘶嘶”了好几声。

吴纠连忙用帕子给他擦嘴角,齐侯却不怕烫,连忙将酥皮饼子里面流/出来的汤汁啜掉,又咬了一大口,牛肉馅儿十分抱团,特别实在,一看就是好肉,咬下去肉饼弹牙,外焦里嫩,牛肉不老,鲜/嫩多/汁,味道醇厚却不腻,齐侯吃过那么多牛肉,就数这个最好吃。

齐侯吃了一口,连连说:“好吃好吃,二哥好吃!”

吴纠十分无奈,把其他几个熟了的饼子也盛出来,吴纠盛出来一个,齐侯就吃光一个,盛一个吃一个,那速度可谓是惊人,等吴纠把最后一个饼子盛出来,齐侯已经把前面的都解决了,满嘴的油光,一脸满足,还对着吴纠露/出优雅的微笑,吴纠眉头都忍不住狂跳了好几下。

齐侯将最后一个饼子吃了三分之二,突然想起来了,吴纠做了半天还没吃饭,连忙将虎口/中的饼子剩下来,殷勤的递给吴纠,说:“二哥你也吃。”

吴纠挑了挑眉,低头看着盘子里,带着牙印儿的饼子,十分的嫌弃,齐侯却不依不饶的让他吃,吴纠没办法,只好吃了那最后三分之一的饼子,齐侯还殷勤的给他擦汗。

两个人吃了午饭,吴纠又要开始试晚宴的衣裳了,忙碌了一阵,很快就到黄昏了。

吴纠从小寝宫走出来,因为天气转暖,吴纠换了一身衣裳,虽然没有朝袍那么华丽,但是看起来是十分雍容,简练的黑色衬托的吴纠清冷而高贵,整个人有一种难以言会的禁欲气质。

吴纠没有带冠冕,而是高高竖/起黑色玉冠,他这身打扮,和齐侯简直是就是情/侣服。

齐侯仔细的打量着吴纠,笑着说:“二哥真好看。”

吴纠笑眯眯的说:“君上也还不错。”

齐侯挑眉说:“嗯?只是还不错?难道没有把二哥迷的神魂颠倒么?”

吴纠笑着说:“还差一点儿。”

齐侯说:“差在哪里?”

吴纠一笑,伸手挑了一下齐侯的下巴,因为他比齐侯矮了很多,因此需要仰着头,对着齐侯的耳朵轻笑说:“嗯?差在……穿得太多了。”

齐侯一愣,似乎没想到被吴纠给调/戏了,吴纠则是哈哈一笑,仿佛占了便宜,快速就走了,齐侯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被调/戏了竟然满脸欣喜,说:“二哥,那回去孤脱给你看啊?”

吴纠听他说话这么大声,旁边的寺人和宫女不明所以,全都侧目看过来,吴纠突然觉得很头疼,自己不该脑子一抽就去撩齐侯的……

两个人走进宴厅,宴厅里已经很多人了,因为这次是登基大典之后的酒宴,因此非比寻常的隆重,人头攒动着,纷纷攀谈起来。

吴纠和齐侯走进去,立刻变成了焦点,很多人都跑过来恭维,吴纠笑眯眯的与大家拱手,随即走上了主/席台。

吴纠走上主/席台,众人都安静下来,吴纠便笑眯眯的说:“今日是寡人登基的日子,各国国君与使臣远道而来,寡人不胜感激,特摆筵席,请各位国君与使臣务必尽兴。”

众人立刻对吴纠拱手,吴纠笑着说:“国君与使臣不必客气,请入席罢。”

众人这才纷纷入席,很快歌女和舞/女鱼贯而入,女酒捧着美酒娉婷走来,纷纷给众人斟酒劝酒。

楚国的宴厅十分宏大,众人坐的满满当当,纷纷举杯庆贺,仿佛早上那场兵变是幻觉一样。

宴厅上的气氛非常热烈,众人自/由敬酒之后,很多人跑过来与吴纠敬酒。

吴纠孑然一身,根本没有夫人,也没有子嗣,众人只是听说吴纠心中有个白月光,也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吴纠身为楚王,身边连个小妾也没有,更别说儿子女儿,楚国也算是后继无人,这样一来,各国使臣和国君都跑过来给吴纠说婚事。

宴席上有带着女眷的,纷纷把自己的女儿引荐给吴纠。

方才在路寝宫中,很多人都见识了吴纠的手腕,虽然楚国刚刚经过战乱的洗礼,百废待兴,但是俗话说得好,饿死的骆驼比马大,楚国相对于周边的小国来说,仍然十分强大,自然有很多人想要攀关系。

吴纠招架着各种使臣和国君,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

吴纠身边围着许多人,这个时候方才吃了瘪的彭宇在旁边绕了好几圈,想要走过来巴结巴结。

彭家的主心骨倒/台了,但是彭宇可不甘心和葆申一起倒/台,还想趁着葆申倒/台的机会,接替彭家家主的位置,因此在旁边饶了好几圈,终于举着酒杯走过来敬酒。

彭宇笑着说:“我王万年,小人敬我王一杯。”

吴纠看了看彭宇,笑着举了举酒杯,然后一口饮尽,彭宇赶紧说:“我王/爽/快,乃是我楚国作风,恭贺我王大喜。”

吴纠没有说话,彭宇有一瞬间很尴尬,随即便小声说:“我王,彭宇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吴纠笑眯眯的说:“那还是别讲了。”

他这么一说,彭宇差点噎死,咳嗽了好几声,说:“这……这事情十分紧急,彭宇放在心中,总觉不好,还是讲出来罢……”

他说着,生怕吴纠不听,连忙说:“我王,这申国反贼最近如此猖獗,还有申国前朝逆贼跑出来反叛,致使申地民/不/聊/生,彭宇敢请我王派兵,让彭宇平定申地叛贼。”

吴纠一听,立刻就明白了。

因为之前齐国需要攻克楚国的四路大军,因此与申国和邓国的旧部合作,楚国大败,申国和邓国已经开始成功独/立起来,不过这两个国/家的旧部虽然复国独/立,但是因为吴纠的缘故,所以依然是归顺楚国的,是楚国的附属国/家。

虽然从大面上来看,申国和邓国还是归顺楚国的,但是从内部来看,这个归顺是不一样的。

因为熊赀灭掉申国和邓国之后,又各自册封了申公和邓公,彭宇就是这个申公。

如今申国复国,虽然归顺楚国,但是申公已经不可能是彭宇来做,彭宇如今还没被罢官,但是已经被架空了,从申地被赶了回来,不敢回去。

彭宇这么说,其实就是想要吴纠给他兵马,让他带兵打回去,自己重新做申公。

吴纠还没有反驳彭宇,这个时候一个年轻人走过来,那年轻人吴纠面生,并不认识,惊讶的说:“叔父,你这样说,岂不是要陷我王于不义么?”

彭宇一下就蒙了,转头一看,也看到了那年轻人,其实那年轻人说得对,吴纠和申公邓公都有协议,用人的时候谈了协议,如今用完了,申国和邓国也还是归顺的,吴纠若是给彭宇派兵,便是不守信用的小人了。

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只是不好直接说出来罢了,没想到那年轻人竟然直接说出了口。

吴纠不由有些惊喜的看着那年轻人,年轻人管彭宇叫叔父,应该也是彭家的人,彭宇立刻说:“你懂什么,一边去。”

那年轻人只是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耳朵,性子似乎耿直的厉害,便说了一句,被彭宇劈头盖脸骂了,只好谢罪走开。

彭宇的脸面都丢光了,还是被自家人丢的,碰了一鼻子灰,也只好悻悻然得走了。

吴纠没理悻悻然走开的彭宇,而是对那年轻人颇有兴趣的样子,此时齐侯从旁边走过来,方才是楚国内部的事情,因此齐侯不好去管,只好站在一边等着,如今找到了机会就走过来了。

齐侯低声说:“二哥,你这么看旁人,孤可要吃味儿了。”

吴纠这才收回目光,正好那年轻人也走进人群不见踪影了,吴纠笑眯眯的说:“只是十分好奇,那人是谁?”

齐侯笑着说:“这事儿,二哥问潘崇应该就知道了,孤方才看到潘崇与那男子说过几句话。”

吴纠一听也对,就借着潘崇来敬酒的时候,打听了一下那个年轻男子,潘崇一听,都不需要吴纠再描述,笑着说:“我王有所不知,那可是咱们楚国鼎鼎大名的痴人。”

吴纠更是好奇,潘帆解释说,其实那年轻人的确是彭家人,他乃是和申国打仗时候的俘虏,是葆申和彭宇的侄/子辈儿,名叫彭仲爽。

潘崇一说出那年轻人的名字,齐侯第一个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是彭仲爽,上辈子齐侯就听说了这个彭仲爽的大名,他可是楚国有名的令尹,据说是个书呆/子,不动/功夫,却是个用兵奇才,帮助熊赀开拓疆土,巩固了楚国霸业。

吴纠也听说过彭仲爽,彭仲爽是楚国最早的两位有名有姓的令尹之中的一位。

在楚国前期,令尹这个职位并不存在,莫敖才是楚国的最高政/权统/治者,后来楚王为了避免莫敖专/权,因此立了令尹,将令尹架空于莫敖之上,起到控/制莫敖的作用。

彭仲爽是楚国最有名望的令尹之一。

潘崇笑着说:“他虽然氏彭,但我王尽可不把他当成彭氏来看,彭氏的人都快恨死他那张嘴了。”

彭仲爽这个人,有些书呆/子气质,性子很执拗,也不会搪塞别人,而且看人很准,总是直言不讳,别人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假傻,反正他一开口,大家都不待见他。

再加上彭仲爽现在还年轻,因此根本没有得到重任,也没人待见他,若不是因为此次是登基大殿之后的宴席,按照彭仲爽这个等级,根本无法进宫来赴宴。

吴纠饶有兴致,彭仲爽可是个有才的人,以后定然要重用他,说不定会有惊喜。

吴纠这边围着很多敬酒的人,很快又被围拢上了,齐侯知道吴纠酒品不好,特意给他挡酒。

那面芈公主也参加了宴席,芈公主是熊赀的女儿,自从熊赀去世之后,芈公主在宫中的地位便不好了,毕竟芈公主是女儿身,也不是男儿,大家争/权夺位,谁也没人照顾芈公主。

芈公主便深居简出,也不抛头露面了,这次宴席盛大,因此芈公主准备去给吴纠敬一杯酒,毕竟吴纠是她的小叔,之前芈公主也与吴纠相处了一段时间,觉得吴纠此人还是很好的。

芈公主刚要过来敬酒,就看到一个女子走了进来,那女子长相十分美艳,走路摇曳生姿,透露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妩媚惑人气息,一双杏眼上挑,仿佛脉脉含情。

而那女子竟然还挺着大肚子,看起来已经怀胎十月,就要生了的样子。

芈公主一见到那女子,赶紧走过去扶着她,说:“骊姨,您怎么过来了,小心身/子呢。”

那女子乃是楚王熊赀的小妾,骊戎的公主,便是历/史上有名的蛇蝎美/人骊姬,因为被晋国俘虏,因此伺候晋侯,不过如今的晋侯其实是个太监,这一点他自己最清楚,还是拜吴纠所赐,因此晋侯便将骊姬贿/赂给了楚王熊赀。

骊姬因为眉眼,而且会装柔/弱,十分得楚王熊赀的喜爱,在历/史上,骊姬也是个能说会道的人,靠着自己的美艳陷害太子非礼自己,最后逼/迫太子自/杀,还逼的日后的晋文公一路逃亡。

骊姬深知很多惑人的手段,熊赀也喜爱她的美貌,如今熊赀去世已经很久,没想到骊姬却坏了熊赀的孩子,如今算一算马上要生了。

骊姬算起来是芈公主的小妈,熊赀去世之后,芈公主的待遇一落千丈,骊姬这个时候却对芈公主特别好,表面上是骊姬对芈公主好,天天宽慰芈公主,其实骊姬是想要巴结芈公主,芈公主知道骊姬怀了父王的孩子,因此就将自己的吃穿用度全都送到骊姬那里,生怕父王不在了,她受委屈。

骊姬是个懂心机的人,只是动动嘴皮子讨好芈公主,芈公主心思又浅,恨不得自己吃不上穿旧衣裳,也给骊姬最好的。

骊姬这挺着大肚子走出来,芈公主赶紧去扶她,骊姬则是期期艾艾的说:“公主,骊有个不情之请,还请芈公主帮助,若是芈公主不帮我,骊也是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骊姬说着,竟然还哭了出来,用手遮住眼睛,呜呜有声的,十分凄苦。

芈公主连忙宽慰,就怕她动了胎气,说:“骊姨你说,有什么能帮忙的,我一定尽力就是。”

骊姬随即说:“我想请公主,把我引荐给王上。”

芈公主今年不小了,早就可以出嫁了,虽然她单纯了一些,但是听到这个,也一下明白了骊姬的意思,惊讶的说:“这……这……骊姨,您……您现在怀着王父的骨肉,怎么能……王上可是王父的兄弟啊。”

骊姬期期艾艾的,好生凄苦,说:“我怎么能不明白公主的意思呢?骊也想保住自己的贞洁,可……可如今形势如此,骊又怀着先王的骨肉,多少人想要谋害我腹中的孩儿,若我不攀上王上,不得到王上的宠爱和庇护,如何能保证我腹中孩儿的性命呢?公主您一定要可怜可怜我,骊为了先王的骨肉,名节算是什么呢?况……况且,嫂/子嫁弟/弟,古来就有之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骊姬说的十分好听,芈公主实在单纯,她这些日子过得不好,骊姬又跑来总是诉苦,因此芈公主也觉得骊姬过得不好,其实骊姬用她的吃她的,过的可滋/润了,只是如今想要过的更滋/润一些,毕竟吴纠根本没有夫人,连个小妾也没有,若是骊姬能接近吴纠,她敢保证,靠自己的姿色,绝对能坐上楚王夫人的宝座。

芈公主觉得有些不好,但是心中又不忍心拒绝,若是真有人陷害骊姬的孩子,那可如何是好,自己是个弱女子,说好了是公主,说不好是先王公主,根本没有权/势,骊姬又一直哭哭啼啼,芈公主不落忍,只好点了点头。

芈公主带着骊姬很快就来敬酒了,吴纠乍一看到芈公主,愣了一下,毕竟芈公主和自己上辈子的母亲长的是一模一样。

吴纠又想到熊赀去世,芈公主无依无靠,自己生活在宫中,恐怕受了不少委屈,熊赀的死,也有吴纠一份,吴纠如今看到芈公主,心中十分不落惹。

芈公主举着酒杯,说:“恭贺我王。”

吴纠点了点头,说:“不必多礼。”

齐侯可不知芈公主长得像吴纠的母亲,只是觉得吴纠看芈公主的眼神特别不对劲儿,若不是因为芈公主是吴纠的亲侄/女,齐侯可就吃醋了,饶是知道,齐侯也是毫不犹豫的干了一碗醋。

齐侯还没吃完芈公主的醋,就看到旁边有个身材丰/满,竟然挺着大肚子的女子,那女子的样貌十分美艳,齐侯一看猛地一愣,因为认出来了。

当年齐侯出使晋国的时候,也见过骊姬,骊姬的美艳让人过目不忘,不过骊姬是个心肠歹/毒又阴狠的人,很快便传出了晋国的骊姬之乱,当时有晋大夫想要平定骊姬之乱,杀死骊姬,骊姬还向齐国求救,想要侍奉齐侯,不过齐侯并没有答应。

齐侯可是认识骊姬的,没想到骊姬竟然跑到了楚国来,还挺着大肚子,芈公主一介绍,原来骊姬是楚王熊赀的小妾,楚王熊赀死的时候骊姬就怀/孕了,如今已经快要生了。

齐侯这么一听,眯了眯眼睛,骊姬腹中若是楚王熊赀的孩子,女孩还好,生下来是男孩的话,那可是楚国正统的王室血脉,吴纠没有子嗣,那骊姬的这个孩子可是有名正言顺继承权的。

齐侯想到骊姬的为人,顿时皱了皱眉,眼中都是阴狠的神色。

骊姬没有注意齐侯,毕竟他可不知齐侯是重生的,已经摸清了自己的秉性,骊姬给人的样子从来都是柔/弱的,旁人根本不知她是个蛇蝎心肠,而且不择手段的人。

骊姬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吴纠盈盈下拜,吴纠本不知她是谁,还以为是熊赀的哪个妃子,不过一听芈公主介绍,吴纠立刻就明白了。

眼前这羸弱的弱女子,可是不输于文姜宣姜的人。

吴纠哪敢让她拜自己,不过也没有搀扶,就怕骊姬碰瓷儿,只是笑眯眯的说:“大嫂不必多礼,请起罢。”

骊姬见吴纠对自己的美貌无/动/于/衷,举起酒杯说:“骊敬王上一杯。”

她说着,故意压低自己的胸口,让吴纠看到她风韵的胸/脯,举手将酒浆饮尽,举起手的时候袖子还滑落了一些,露/出骊姬白/嫩的手臂,喝酒的时候嘴角还漏下一些酒浆,简直让人无限遐想。

骊姬可谓是举手投足都是心机,然而风情万种的喝了一杯酒,就见吴纠一脸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吴纠淡淡的说:“大嫂身怀六甲,还是别饮酒的好。”

骊姬都傻了眼,根本不明情况,吴纠又说:“今日宴席杂乱,大嫂尽早回去歇息,寡人让宫女送大嫂回去。”

他说着,摆了摆手,几个宫女走过来,就“夹/着”骊姬走了,骊姬那叫一个吃惊,频频回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芈公主倒是松了口气,毕竟骊姬是王父的妃子,而且还身怀六甲,虽然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孩子好,但是若和新王真的有什么关系,恐怕会惹人笑话。

吴纠看到芈公主,芈公主一看就没有之前气色好,估计因为熊赀过世,芈公主的地位大不如从前。

吴纠问芈公主最近住在哪里,为何他入楚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芈公主,芈公主有些失落的回了话,原来芈公主早就搬到偏殿去住了,很是偏僻的地方,身边宫女也没几个人。

吴纠当下就让身边的寺人去处理这个问题,让芈公主搬回原来的地方,仍然按公主身份照顾饮食起居,调配了许多寺人和宫女给芈公主。

吴纠的这个举动让很多人都十分奇怪,按理来说芈公主可是熊赀的女儿,就算是吴纠的侄/女,也没有太亲厚的关系,没想到吴纠竟然对芈公主这般好。

一时间很多使臣和国君们又跑来给芈公主说亲。

齐侯看到吴纠对芈公主这般好,心里酸溜溜的,不过并没说出来,怕说出来影响自己的气度……

今日是吴纠的登基大典,又解决了葆申和厉王王子,拿到了胡齐的亲笔书信,也算是首战告捷,因此吴纠难免有些高兴,便多饮了几杯酒。

吴纠多饮了几杯酒,齐侯顿时就头疼了,因为吴纠喝了酒,果然要撒酒疯了,已经开始浑浑噩噩,见人就笑。

齐侯赶紧拦着他,说:“二哥乏了,咱们回去休息罢。”

吴纠点了点头,走路打晃儿的要往回走,他出了宴厅,径直往前走,齐侯一看,还挺有方向感的,结果吴纠一直走,冲着湖水就往里踏,齐侯赶紧拦腰抱住吴纠,将人拽回来,连声哄着说:“二哥二哥,这边儿走,不是那边。”

吴纠还抗/议的说:“我知道了,我认路。”

齐侯温声说:“好好好,来,这边走,慢些。”

吴纠被齐侯拽着,两个人往小寝宫中走,棠巫就知道今日宴吴纠一定会喝醉,便早就熬好了强力的醒酒汤,见到他们回来,便出去端醒酒汤了。

齐侯哄着吴纠走进小寝宫,让寺人和宫女都先出去,自己一个人照顾吴纠,免得楚国新王的名誉扫地……

吴纠喝了酒不只是走路打晃儿,坐在席上也坐不住,一会儿就倒了,跟个小婴儿似的,软趴趴的趴在地上。

虽然天气已经暖和了起来,但是齐侯怕他身/子弱,趴在地上着凉,连忙将吴纠捞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说:“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现在难受了罢?”

齐侯说着,还刮了一下吴纠的鼻梁,吴纠哼哼了一声,软/绵绵的,眯着眼睛说:“因为……纠高兴。”

齐侯笑着说:“是是是,如今二哥可是楚王了,那帮子不长眼的家伙也被教训了,短时间之内都不敢再造次。”

吴纠笑眯眯的说:“嗯……不是因为这个。”

齐侯说:“还有什么高兴事儿?”

吴纠用软/绵绵的眼神看着齐侯,笑着说:“因为纠终于与君上平起平坐了。”

齐侯一愣,随即笑着说:“那可不是,如今二哥比孤还高一头了呢,孤是侯爵,二哥可是楚王。”

吴纠一笑,说:“没错,你要好生伺候着。”

齐侯笑着说:“那伺候好了,可有什么赏赐?”

吴纠想了想,因为醉酒,反应很慢,还撇了撇嘴巴,那小动作差点萌到齐侯,吴纠口舌含糊的说:“赏你二十个大包砸!”

齐侯一笑,说:“二哥当孤只知道吃么?孤可不吃包子。”

吴纠有些奇怪的说:“那你要吃什么?煎饼?凉皮?牛肉饼?”

齐侯听他数来数去的,笑着凑过去,亲了一下吴纠的嘴唇,说:“都不吃,孤要吃二哥,在你的王榻上。”

齐侯一说,吴纠就没声儿了,齐侯还以为他睡着了,低头一看,吴纠的眼睫眨动了两下,随即“嗯”了一声,似乎是应允了。

齐侯心中“梆梆”一跳,随即猛地站起来,一把将吴纠打横抱起,大踏步走到榻前,将吴纠快速放上去。

齐侯笑着说:“二哥,这可是你自找的?”

吴纠则是因为喝了酒,简直就是“放飞自我”,一把抓/住齐侯的前襟,猛地将人往前一拽,抬起头来,轻轻抬了抬下巴,脸颊染着酒意有些殷/红,挑唇说:“废话少说,来伺候寡人。”

齐侯一听,自然愿意,“咔”一声轻响,将吴纠的带扣一勾,齐侯刚要去拽吴纠的衣带,吴纠已经一把按住齐侯,齐侯还以为他突然反悔了,抬头去看吴纠。

吴纠则是眯着眼睛,笑盈盈的,食指中指夹/住自己的衣带,但听“嗖”一声轻响,绢丝质地的,柔/软又细腻的黑色的衣带发出一声衣料摩挲的声音,顺着吴纠的动作,一下抽/了下来。

齐侯看着他自己解/开衣带的动作,呼吸猛地粗重起来,眼睛里仿佛能喷/出火来,像是野兽一样。

吴纠黑色的衣袍,“哗啦”一声就顺着榻边滑了下去……

棠巫早就准备好了醒酒汤,因为上次吴纠说凉了特别苦口,因此棠巫特意去给热一热,哪知道端着醒酒汤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小寝宫的内殿里有奇怪的声音。

吴纠因为醉酒,声音都不压/制,无论是说话声还是呼吸声,都异常的热情,听得一向淡定的棠巫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端着醒酒汤又跑了,出去的时候还帮他们将大门给带上了。

吴纠觉得自己可能做了个梦,若不是做梦,自己应该不会这么“放肆大胆”,大胆起来连自己都害怕啊!

吴纠迷茫的睁开眼睛,一睁开眼睛,顿时感觉十分不好,好像并不是做梦,因为他现在哪里都疼,十分的不对劲儿,尤其是某些奇怪的地方。

吴纠“嘶”了一声,齐侯早就醒了,毕竟时间已经不早了,再过一会儿恐怕都能用午膳了。

齐侯笑眯眯的,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声音还有一些沙哑低沉,说:“二哥,还好么,我伺候的王上可舒坦?”

吴纠听到齐侯的嗓音,顿时脸上“咚”一下就红了,昨天那些断片儿的思路慢慢回笼,越想越觉得自己跟中邪了一样,喝酒太误事儿了。

吴纠有点不好意思,咳嗽了一声,说:“凑合。”

齐侯则笑着说:“嗯?是么。不过昨日王上可是又哭又喊的,还对着我抓了好几下,最后竟然晕过去了。”

齐侯一边说,一边给吴纠看自己臂膀,果然大臂上有好几道抓痕,毕竟吴纠以前没什么经验,当时有些失神,根本控/制不住似的,难免抓了齐侯两下。

齐侯像是炫耀自己的勋章一样,之前吴纠说他技术不好,如今齐侯可是一雪前耻了。

齐侯凑过来,低声说:“二哥,孤厉害不厉害?”

吴纠见他笑得那一脸得意,赶紧推开齐侯,咳嗽了一声,说:“我要起身了。”

齐侯没拦着他,只是斜靠在榻上,一副很悠闲又回味的模样,眯着眼睛,笑说:“昨夜二哥倒是很厉害。”

吴纠当真要听不下去了,齐侯简直是个无赖,吴纠觉得自己这方面的道行跟他简直没办法比。

这个时候子清在外面的声音响起来了,说:“王上,您起身了么?咸尹求见。”

齐侯本还想打趣打趣吴纠的,不过潘崇来了,也不知是什么事情,吴纠想让子清进来伺候,但是低头一看自己这星星点点的红痕,真是不忍目睹,只好默默的自己套/上衣裳。

齐侯神清气爽的翻身坐起,殷勤备至的帮吴纠穿衣裳,这才将子清叫进来伺候洗漱。

潘崇在外面等了好一阵,这才被传召进去,恭敬的说:“王上,前令尹葆申似乎突然染了重病。”

吴纠一听,昨天刚刚革了葆申的官/位,今日葆申就不消停了,潘崇又说:“崇听说,朝中有不少人,今天早上都去葆申家中,探病去了。”

吴纠眯了眯眼睛,葆申已经倒/台了,再去葆申家里探病的人,恐怕才是“真爱”,或许他们这是有恃无恐,料想葆申乃是两朝元老,吴纠这个新王不敢动他,或许葆申卖卖苦,卖卖老,吴纠之后还要将他放出来,重新任命令尹呢,因此很多人是去搭关系的。

吴纠听了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幽幽的说:“葆申那是两朝元老,年纪也大了,抱恙在身,寡人这个做晚辈的,理应亲自去看望才是。”

葆申生病了,早上起来便有不少人前来探望,众人没想到的是,一辆华贵的缁车竟然缓缓地停在了葆申的彭氏府邸门口。

吴纠一身黑色朝袍,穿的十分正式,从缁车中缓缓走下来,众人一看,都纷纷在猜测,是不是自己想对了,吴纠是个新王,根本不敢动葆申,杀了葆申,无论是对是错,都会有不礼的舆/论导向,尤其吴纠现在根本没有完整的控/制楚国朝/廷,自然有很多居心叵测的人,会利/用这种舆/论导向了,如今吴纠恐怕是来服软儿的。

众人都等着看新王的热闹,而吴纠则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同来探病的自然还有齐侯。

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色,被彭氏的下人引着走进去,彭氏赶紧来迎接,其中就有昨日宴席上见到的彭宇,彭氏靠后的位置站着那个年轻人,潘崇口/中的痴人,便是彭仲爽了。

吴纠被引着进入了内院,葆申生病,正在内院之中静养。

这一路走过去,彭氏的府邸简直堪比楚国的王宫,这说法虽然有些夸张,但是比起齐国的宫殿,就一点儿也不夸张了。

整个彭氏府邸建造的十分壮阔,来来去去的下人就络绎不绝,看得出来葆申自从做为熊赀的师傅,决计捞了不少,彭氏也靠着葆申的名头,从申国俘虏,一跃成为楚国重臣。

一路走进去,竟然费了不少时间,别看吴纠表面上如此淡定,不着痕迹的,其实内心里早就要顶不住了,昨天齐侯仿佛是一头野兽似的,吴纠又是个青瓜蛋/子,根本没什么经验,难免有些难受,尤其走了这么长的路,更是难受的厉害。

不过为了保持做楚王的威严,吴纠也只好自己忍了。

走了一阵之后,终于进入内院,下人进去禀报之后,推开房门,请吴纠进去。

吴纠走进去,葆申躺在榻上,一副卧病在床的模样,不过并没有什么憔悴的面容,也不像传说的那种都要病死的感觉。

葆申并没有起来,只是说:“老夫抱恙在身,不能向我王作礼,还请我王见谅。”

吴纠走进来,在席前坐下来,与葆申隔得不近,就遥遥相对,笑眯眯的说:“国老说哪里话,您年纪大了,又抱恙在身,寡人只是晚辈,不过区区一个楚王罢了,怎么好让您起身行礼呢?”

葆申听出吴纠的言外之意,不过却装作没听见,使劲咳嗽了几声,强调自己病重。

吴纠笑眯眯的说:“国老在做王兄师傅的时候,便是尽职尽忠,肝脑涂地,王兄常与寡人提起过国老的忠心,寡人也铭记在心。”

葆申不知吴纠为何突然提起这个事情,听起来似乎是褒奖,但是昨日在登基大典上,他们已经撕/开脸皮,根本没有伪装存在了,吴纠为何突然开始说这些“虚伪”的话?

这个时候吴纠就幽幽一笑,说:“昨天……寡人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寡人过世的王兄。王兄托梦与寡人,说他在黄/泉下面,甚是想念国老,王兄令寡人问问国老,何时才肯下去……陪陪他?”

葆申一听,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