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补用的(2 / 2)

无纠 长生千叶 11778 字 1个月前

赵嘉一吻之后,酆舒乖/巧的厉害,害的他心中有些悸/动,干脆一把将酆舒打横抱起来,踹开房舍的门,转身就走了进去。

公子白看着赵嘉那挑衅的眼神,顿时有些咬牙切齿,“嘭!”一声,房舍的门直接关上,阻断了公子白阴狠的视线。

公子白的视线从房舍的门慢慢落下来,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不知在看什么。

吴刀一直站在身后,但是并没有说一句话,很快公子白就从自己的双手上收回目光,抬步往前走去,进了空着的房舍,似乎准备休息了。

公子白走进去,坐在席上,伸手去拿旁边的茶壶,想要倒一杯茶,哪知道他的双手突然颤/抖起来,茶壶发出“哐哐哐”的声音,竟然一瞬间没有拿稳,“啪嚓!!”一声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里面的茶水是滚/烫的,一下洒出来。

吴刀就站在一边,连忙伸手,一把挡住热水,热水全都溅在吴刀的手背上,根本没有沾湿公子白的衣裳。

吴刀的手被瞬间烫红了一片,却一句话也没有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公子白看着茶壶掉在地上,看了一眼吴刀烫红的手背,又看了一眼自己颤/抖的双手。

公子白的双手仿佛不听使唤,一直在颤/抖着,刚开始是微不可见的颤/抖,随即抖得越来越厉害,怎么也停不住。

吴刀低声说:“公子,你饮醉了,卑将去给您弄些醒酒汤来。”

公子白听着他的话,不知为何,突然就怒不可遏,厉声说:“站住!”

吴刀立刻站住,转过身来,公子白冷冷的说:“脱衣裳,你知道该做什么。”

吴刀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一瞬间的僵硬,但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慢慢走过去,顺从的将自己佩刀放在一边,然后将自己的腰带解下来。

公子白一脸愤怒的盯着他,将他狠狠按在地上,厉喝说:“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觉得我是个残废!!我是秦国的公子!凭什么我要低人一等!他算什么?!”

公子白十分暴怒,吴刀撞在地上,脖子上的伤口又抻裂流/血了,后脑撞在地上,有些发晕,但是仍然没有任何反/抗。

夜色更加深沉了,公子白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方才在宴厅里还彬彬有礼,笑容可掬,只是一到人后,不知碰到了什么机括,突然暴怒起来,怎么也收拾不好那番暴怒的心情。

吴刀样子有些狼狈,咬牙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浑身酸疼的厉害。但他不敢停下动作,连忙爬起来,掩盖着自己的“丑态”,本就沙哑的声音,此时更加沙哑了,轻嗽了两声,低声说:“公子,沐浴之后再歇息罢。”

吴刀说着就要转身,公子白却一把抓/住他的腕子,似乎酒气醒了不少,手掌也不是那般颤/抖了,不知是不是刚才喝醉的缘故,手掌颤/抖的厉害,如今好转了不少。

公子白下意识的说:“别走。”

随即又立刻松开,恢复了冷静,眯着眼睛,说:“去给我查查那个酆舒,他到底和我那好叔父是什么关系。”

吴刀听了,拱手说:“是,公子。”

公子白说着,就闭上了眼睛,似乎想要睡觉了,吴刀低声说:“公子,您的手……方才太用/力了,就算不沐浴,稍微上些药再歇息罢。”

公子白猛地睁开眼睛,冷冷的看着吴刀,说:“不需要,滚开。”

吴刀听着他低沉冷漠的嗓音,只是顺从的说:“是,卑将就守在一边,请公子安心歇息。”

公子白没有再说话,这才闭上眼睛,似乎睡了,吴刀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也没有眨眼,仿佛又变成了一座雕像,等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这才轻声走出去,收拾自己,清理了一番,随即又回来站好。

吴纠昨天喝了一些小酒,自认为没怎么醉,还挺清/醒的,因此今日早上起来之后发现自己没断片儿,但是不断片儿比断片儿还可怕,吴纠仔细一回忆,自己昨天晚上做的蠢事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吴纠说自己在上面一次,就考虑让齐侯做楚国的王/后,齐侯连个磕巴都没打,直接答应了,吴纠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十分懊悔,因为当时齐侯那个眼神就不善,自己果然是醉了,不然怎么就这么轻信了这老奸巨猾的奸诈国君!

齐侯见吴纠醒了,一醒来就瞪着自己,不由笑了笑,低声说:“二哥,看什么呢?”

吴纠咬牙切齿说:“你这个说话不算数的伪/善前国君。”

齐侯一听,委屈的说:“二哥好伤人呢,孤何时说话不算数了?昨天晚上……二哥不是在上面么?”

吴纠一听,更是咬牙切齿,抓/住齐侯的胳膊就咬,齐侯哈哈一笑,说:“二哥,你是跟扬窗学的么,怎么要学会咬人了?”

吴纠咬他就跟咬石头一个感觉,根本咬不动,只能放弃了,今日起来之后还要商讨一下去上庸给秦伯祝寿,并且会盟的事情。

子清和棠巫过来给吴纠洗漱,两个人偷偷观察了一番,都感觉自己昨天想的没错,可能最后“吃亏”的还是王上,偏偏王上根本没有这个自知之明……

吴纠收拾好之后,便让人去请酆舒和赵嘉,还有卢戢黎和卢扬窗,吴纠打算去上庸的时候,带着这四个人。

吴纠等了一会儿,和齐侯吃了个早膳,齐侯殷勤备至,还笑眯眯的说:“二哥昨日劳累辛苦了,多吃点。”

说着还给吴纠夹了一个自己最爱的干蒸,吴纠则是瞪了齐侯一眼。

子清和棠巫则是一脸吃惊的看着吴纠,脑子里都七拐八拐的,难道昨天晚上王上真的得逞了?怎么总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

吴纠昨天的确没得逞,不过齐侯真的让吴纠在上面自己来的,因此吴纠的体力损失可谓是巨大的,头一次觉得这事儿还挺累人。

吴纠这顿饭都多吃了好多,吃饱的时候正好有寺人来通传,说是赵嘉酆舒,还有卢戢黎和卢扬窗来了。

吴纠赶紧让四个人进来,很快四个人走进来,吴纠说:“坐罢。”

众人坐下来,吴纠一抬头,好家伙,酆舒一脸憔悴的模样,眼睛下面全是黑眼圈,脖子上还有一个牙印,赵嘉也是“不甘示弱”,下巴上还有个牙印,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卢扬窗看着酆舒和赵嘉都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毕竟卢扬窗还年轻,面皮子薄的厉害,也只有跟吴纠似的,喝了酒才狂野不羁起来。

酆舒发现吴纠和卢扬窗的探究神色,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赵嘉,偷偷掐了他一把,低声咬耳朵说:“你看你做的好事!”

赵嘉挑眉说:“谁让咸尹大人热情似火,嘉的下巴上不是也有痕迹么,咱们彼此彼此,扯平了。”

酆舒恶狠狠地说:“谁跟你扯平了,疯/狗。”

赵嘉一笑,也不理他了,拱手说:“不知王上叫我等过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吴纠赶紧咳嗽了一声,收回自己探究的目光,说:“其实是上庸会盟的事情,寡人寻思着,赵将军您熟悉秦国,正好这次秦公寿辰,赵将军定然也想回去贺寿,便准备让赵将军同行。”

赵嘉只是迟疑了一下,皱了皱眉,随即拱手说:“是,赵嘉领诏。”

吴纠又对酆舒说:“至于咸尹嘛,伶牙俐齿,寡人想让咸尹一同会盟,到时候给寡人谈判。”

酆舒连忙拱手说:“是,酆舒领诏。”

吴纠转头对卢戢黎和卢扬窗说:“等谈判之后,我楚国与秦国分了庸国,卢将军您便是新的庸公,因此寡人准备请卢将军与寡人同行。”

卢戢黎连忙拱手说:“谢王上厚爱,戢黎当之有愧。”

吴纠笑着说:“卢将军是此次战役的头等功,当之无愧,不必自谦了。”

卢扬窗一听卢戢黎要跟着队伍去上庸,连忙着急的说:“王上,扬窗呢?”

卢戢黎瞧了他一眼,低声说:“扬窗,不得无礼。”

如今卢扬窗的身份已经曝光,虽然是在少数人面前曝光,但是卢扬窗是王子的事情,在朝/廷中也有些传闻,卢戢黎现在心中十分后悔,将这件事情告诉了西戎人。

朝中流言蜚语众多,假的都能变成真的,何况卢扬窗的确是武王最小的王子。

卢扬窗虽然是王子,但是身份尴尬,肯定不能被王室承认,这毕竟是一桩丑/闻,不能被承认,却名副其实,这样一来,卢戢黎生怕卢扬窗便成了吴纠的眼中钉,毕竟卢扬窗是吴纠的亲弟/弟,也是具有合法继承权的。

因此卢戢黎想要卢扬窗表现的规矩一下,不争一些。

吴纠倒是笑了笑,卢扬窗这孩子他是非常喜欢的,若是卢扬窗不在意,吴纠也可以公布他的身份,毕竟丑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那个死掉的“老爹”。

吴纠并不介意,笑着说:“扬窗你现在是环列之尹,禁军之长,寡人这次叫你来,是想要你作为同行将军,全权负责我楚国使团的安全,扬窗你能做到么?”

卢扬窗一听,感觉这个职位特别的高大威猛,立刻两眼发光的说:“扬窗可以!”

卢戢黎倒是有些担心,连忙说:“王上,扬窗实在年幼,根本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请王上还是……”

他的话说到这里,吴纠便抬起手来,制止了卢戢黎的话,说:“卢将军,扬窗虽然年幼,但是这次阜山之战,扬窗也的确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寡人相信扬窗是不可估量的。”

他说着,看向卢扬窗,卢扬窗立刻点头,说:“扬窗定不会让王上失望,也不会让爹失望。”

卢戢黎皱着眉,不过没有再说话。

吴纠点点头,说:“这便说定了,秦公的寿辰将近,使团的行程就交给扬窗来准备了。”

“是!扬窗领诏!”

众人打算出发,因为秦伯的寿辰马上就要到了,因此出发比较仓促,秦公子白也跟随他们一同出发,同行的还有秦国的使团。

一行人也算是浩浩荡荡,楚国和秦国的使团一同行进,公子白十分谦虚,让秦国使团走在楚国使团的后面。

公子白骑在马上,偶尔去与酆舒攀谈两句,不过赵嘉总是在旁边,酆舒也不打算和秦国人深交,因此公子白每次说两句就回来了。

公子白驱马回到秦国的队伍里,吴刀也骑在马上,跟在后面,就听公子白说:“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吴刀一听,赶紧催马过来,低声说:“卑将已经去查了,只是……公子嘉与楚国咸尹之间,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关系。”

他这么一说,公子白立刻皱起眉来,说:“不可能,叔父这番态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吴刀连忙拱手说:“是,卑将失职,请公子责罚。”

公子白侧目看了一眼吴刀,说:“你若连这些事情都办不好,就不必跟着我了。”

吴刀一瞬间有些紧张,像木偶一样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缝,声音有些急促,更显的沙哑,说:“卑将知错,愿领公子责罚,请公子不要遣走卑将。”

公子白只是冷哼了一声,便没有再说话。

吴纠坐在缁车之中,齐侯中午吃的太多,又一直坐在缁车中没动,因此有些坨心,这才下车去骑马走走,准备消消食儿。

齐侯刚下了车,卢扬窗就过来禀报一下行进的事情。

吴纠见卢扬窗来了,便让他来参乘,反正齐侯刚下车去了,吴纠也是无聊。

卢扬窗说:“王上,大约后日黄昏,就能到达上庸了。”

吴纠点了点头,仔细看了看卢扬窗,说:“扬窗,是不是最近天气转热,你怎么没什么精神?”

卢扬窗没想到被吴纠言中了,干笑了一声,说:“没……没有,谢王上关心。”

吴纠挑眉又打量了一番卢扬窗,把卢扬窗打量的全身发毛,都不敢与吴纠对视。

吴纠笑眯眯的说:“原来不是不舒服,是心中有事儿……寡人来猜猜,寡人这宝贝弟/弟心中有事儿,定然是因为卢将军了,恐没有第二个原因。”

卢扬窗赶紧摇手说:“没有没有,王上,不是。”

吴纠被他逗笑了,卢扬窗心中似乎藏不住事儿,虽然忙着否认,但是感觉更像是肯定。

卢扬窗怕被吴纠笑话,但是已经很苦恼了,最后禁不住心中有事儿,还是将事情说了。

原来那天卢扬窗发酒疯,被卢戢黎扛走之后,卢戢黎吻了他,便没什么后续发展了。

卢扬窗醒来之后记得自己发酒疯,也记得卢戢黎吻自己,可是后来这些日子,卢扬窗和卢戢黎的相处还是和往常一般,卢戢黎很忙,卢扬窗做了环列之尹,也很忙,一忙起来两个人几日不见面都是常事儿。

卢扬窗皱眉说:“这……扬窗有些愚笨,实在不知,爹心中怎么样的。”

吴纠听了,挑了挑眉,笑眯眯的对卢扬窗勾了勾手,说:“附耳过来。”

卢扬窗赶紧过去,就感觉吴纠在他手中塞了一个小包,低头一看,果然是个小包,很小一个小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这个……是好药,棠巫刚配置的,滋补用的,卢将军既然面皮薄儿,扬窗不如你主动来。”

卢扬窗一听,震/惊的盯着自己手上的小包,顿时就瞠目结舌了,这不就是传说中那个什么药么,卢扬窗还是第一次见。

卢扬窗感觉握着一个烫手的芋头,满脸通红说:“王上,您怎么有这东西?”

为何吴纠有这东西,还要从上次齐侯的耍赖说起,吴纠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因此委婉的问了问棠巫,有没有什么东西,吃了可以“情难自已”,这样吴纠就可以把齐侯搓扁了揉圆了。

棠巫后来调配了一个药粉给吴纠,吴纠其实没用过,听到卢扬窗苦恼,因此正好用卢扬窗试试水。

不过吴纠才不会说出来,只是笑着说:“这个你别管了,安心用就是,只是滋补的,百利无害。”

卢扬窗握着那小包,实在不好意思,说:“这……这……这不太好罢,只要是让爹知道了,肯定……肯定打死扬窗了。”

吴纠说:“卢将军就是面皮薄,性子太直,扬窗你若跟卢将军耗下去,寡人可保不住你会不会耗出一个小妈来。”

“小妈?”

虽然卢扬窗不知小妈是什么意思,不过听着隐约能明白,立刻纠结的看着手中的小包。

吴纠笑眯眯的说:“放在茶里饭里都可以,用完了别忘了给寡人打报告。”

卢扬窗脸色通红,说:“这……这还要打报告啊。”

吴纠正义的说:“当然了。”

齐侯遛食儿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卢扬窗下车,两个人打了个照面,卢扬窗满脸通红就走了,齐侯心中狐疑,进了缁车,就看到吴纠笑眯眯的,挂着那张招牌笑容,好像在算计人似的。

齐侯后背一阵发/麻,说:“二哥,你是不是戏/弄扬窗来着?”

吴纠说:“没有,寡人疼爱扬窗还来不及。”

齐侯立刻说:“不行,二哥只能疼爱孤。”

吴纠无奈的看了一眼齐侯,随即笑眯眯的想,扬窗若试水成功,到时候自己就能疼爱齐侯了,想象一下齐侯乖乖/巧巧的,任自己为/所/欲/为,吴纠觉得还蛮兴/奋的,实在令人期待。

后天就能道上庸,队伍在黄昏的时候扎下营帐,准备生火造饭,休息一晚,明日再启程赶路。

卢扬窗特意烧了一壶茶,然后一脸紧张的端着茶走进了卢戢黎的营帐,说:“爹爹爹爹爹、爹……喝/茶。”

卢扬窗一开口,瞬间变成了结巴,差点咬掉自己舌/头,简直太怂了。

卢戢黎抬起头来,有些关心的说:“扬窗,你不舒服么?我去请棠巫过来给你看看。”

卢扬窗连忙说:“不用不用,只是赶路有点累。”

卢戢黎点了点头,说:“你第一次领这么重的任务,的确累了些,早些回去歇息罢,明日一早还要出发。”

卢扬窗点了点头,不过站着没走,眼看着卢戢黎端起茶杯,就将那杯茶喝了,心脏更是“咚咚咚”一阵猛跳,眼神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了。

吴纠一晚上都笑眯眯的,齐侯吃着饭,吴纠也笑眯眯的,害得齐侯觉得饭里可能有什么沙子之类的,齐侯犹记当年吴纠因为吃醋,在自己的饭里裹了沙子,那滋味儿可真是太可怕了。

因此看到吴纠这种笑容,顿时不敢吃了,眼皮直跳,狐疑的说:“二哥,可有什么喜事儿,让二哥如此欢心?”

吴纠神秘的一笑,说:“没什么,好事近罢了。”

齐侯更是狐疑,“好事近”?二哥要跟谁好事近?齐侯这么一想,更是连饭都没心情吃了,一直跟吴纠套话,他哪知道吴纠其实是在“算计”他。

吴纠一晚上笑眯眯的,因为赶路也劳累了,很快便睡下了,齐侯见他睡觉的时候还微笑,更是觉得后背发/麻,也不知道他家二哥算计什么,感觉谁要遭殃似的。

不得不说齐侯感觉挺准,因为要遭殃的那个人正是齐侯。

第二日吴纠一大早就醒了,很快队伍便即上路,吴纠趁齐侯不在的时候,连忙把卢扬窗招过来。

卢扬窗今日起的很晚,差点耽误了时候,起来之后风风火火的冲出来,吴纠看的清清楚楚,他可是从卢戢黎的帐子里冲出来的。

吴纠笑眯眯的说:“扬窗,报告呢,怎么样,好用么?”

卢扬窗干咳一声,声音十分沙哑,说:“还……还、还行罢。”

吴纠完全没有注意卢扬窗脖子上全是吻痕,神态有些困乏,还以为卢扬窗得手了,当即十分欣喜的拍了拍卢扬窗肩膀。

卢扬窗酸疼的厉害,一拍差点散架了,招架不住吴纠那种希冀的目光,赶紧找了个借口就跑了。

吴纠笑眯眯的看着卢扬窗落跑,正好棠巫上了缁车,吴纠就神秘的拉着棠巫,低声说:“棠儿,之前那个滋补的药,你还有么?再给寡人一点儿。”

棠巫一脸吃惊的看着吴纠,随即有些迟疑的说:“王上,您身/子还没有将养好,那……那种药,还是不宜多用。”

吴纠之前把药包给了卢扬窗,卢扬窗试水已经“成功”了,吴纠自然也想给齐侯试试,不过棠巫显然会错了意。

这个时候齐侯正要上车,吴纠连忙说:“没事没事,你只管给寡人就是了。”

棠巫又说:“没有现成的了,有两位药材用完了,棠儿需要再配。”

吴纠只好让棠巫配好了药再给他,齐侯上缁车的时候,隐约听见他们说什么“药”,便紧张的看向吴纠,说:“二哥,你生病了?”

吴纠笑着说:“没有。”

齐侯说:“若是不舒服,一定要告诉孤,千万别自己忍着。”

吴纠又一脸微笑的说:“知道了。”

队伍继续往前行进,在预期之前就到了上庸行辕,秦国的人要准备寿宴,因此已经准备好了行辕,早就在上庸扎营了。

上庸的行辕安排的非常宏伟壮观,远远就能看到成列的守兵,吴纠的队伍缓缓而至,守兵们纷纷行礼,山呼迎接楚王,迎接齐公。

队伍在黄昏之前,已经缓缓驶入行辕,因为来贺寿的乃是楚王和齐侯,因此秦伯赵说是亲自出来迎接。

秦国尚黑,秦国国君作为周国的伯爵,也是一身黑色朝袍,快步从行辕中迎了出来。

这秦伯赵说,年纪比赵嘉大了不少,赵说和赵嘉是亲兄弟,同父同母,都说长兄如父,其实在赵嘉心中也差不多,早些年的时候,尤其是赵说被当时的大庶长废了太子,轰下储君之位之后,赵说和赵嘉这对兄弟都是同进同退的。

当年赵嘉护送赵说逃离秦都,两个人伤痕累累,赵说还许诺说,若有一日他们可以杀回来,定然叫大庶长好瞧,自己的江山,分给赵嘉一半。

不过这一切,仿佛都是过眼云烟。

赵嘉骑在高头大马上,看着秦伯一身黑色朝袍,一身君王气质,款款从行辕中走出来,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酆舒骑在马上,就在赵嘉旁边,忍不住“啧啧”两声,成功的将赵嘉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感叹的说:“赵将军,我劝你深吸两口气。”

赵嘉狐疑说:“为何?”

酆舒笑眯眯的说:“酆舒观赵将军的眼神,恐怕赵将军会君前失仪。”

赵嘉笑了一声,说:“嘉已经不是孩童了,怎会如此鲁莽?”

酆舒笑了笑,说:“但愿如此。”

秦伯从行辕中快速走出,同时跟着他的,还有如今秦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现任大庶长。

秦国和楚国一样,官/位与周国和诸侯都不尽相同,不过秦国并不像楚国是不服管/教的标新立异,秦国只是并非中土国/家,受封之前其实也是蛮夷,总被叫做虎狼之国,因此自己有自己的一套官/职制/度。

大庶长的位置,可以说是楚国秦伯之外,最有权威和发言权的人,秦国里里外外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由大庶长来处理,当然也掌管兵权。

如今这位大庶长,乃是秦伯新提拔上来的心腹,赵嘉没离开秦国之前,赵嘉的地位和大庶长算是旗鼓相当,其次才是秦国公子白,如今赵嘉离开了秦国,大庶长的地位凌/驾于一切大臣,包括公子之上,再加上秦伯的信任,那便更是如虎添翼了。

齐侯先从缁车中下来,随即是吴纠,齐侯伸手扶着吴纠从缁车下来,动作小心翼翼的。

秦伯今年已经不年轻了,不过身材保养的不错,和赵嘉长相有几分相似,公子白也随了秦伯的俊美,还有几分威严,乍一看果然是个威风凛凛的国君。

而且别看他不年轻了,但是身/子骨十分健朗,又是个武将出身,恐怕公子白想要继承伯爵之位,还有的可等了。

秦伯见到吴纠和齐侯,连忙笑着说:“可是把楚王和齐公给盼来了!”

他说着,拱起手来,吴纠则是笑眯眯的说:“秦公相迎,寡人不胜欣喜。”

秦伯笑着说:“楚王太客气,实在见外,来来,请入行辕,孤已经准备了接风宴,等各位贵客先入行辕歇息,歇息好了之后,咱们摆宴饮酒,无醉不归!”

秦伯说完,大庶长连忙躬身请众人入行辕,笑着说:“楚王请,齐公请。”

众人随着走入行辕,往里一走,当真是壮观无比,只不过吴纠的笑容却有些半真半假,目光兜了一圈,更是真假参半了。

齐侯也很快发现,秦国在这里设立了一个行辕,竟然是以东道主的身份设立的行辕。

要知道这里是庸国的上庸,虽然庸国已经灭/亡,但是秦国和楚国还没有开始谈判,商议庸国的划分方案,如今吴纠和齐侯来到这里,也是为了划分的问题。

现在好了,秦国先行驻兵行辕,竟然是以东道主的身份欢迎楚国使团,往里走进去,就能看到里面各种布置,排兵,甚至是营帐的安排,全都透露着主次尊卑,秦国无一例外,全都是东道主的身份,而楚国/安排的营帐,也不能说卑微,却是以客自居。

吴纠挑了挑眉,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个秦伯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起码楚国和秦国这一场谈判,可以说不会简单,而这寿宴,应该也算半个鸿门宴。

吴纠笑了笑,没有点破,虽然心中多少有些许的不满,不过因为这次秦国相助,他们才能攻破庸国,秦国也是大功一件,因此吴纠完全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秦国较真儿,只要谈判的时候不吃亏就行,他也不想占便宜。

吴纠和齐侯进了营帐,不过没有休息,让人将赵嘉叫过去。

公子白进了行辕,就要去秦国的营帐休息,不过他没有回自己的营帐,而是走进了主营帐,拱手说:“君父。”

秦伯见到公子白走进来,他正在和大庶长商议今天晚上宴席的事情,看到了他,说:“什么事儿。”

公子白皱着眉,说:“君父,是儿子在楚国,听说了一件事情,关于叔父的,不知当不当和君父讲。”

秦伯一听是关于赵嘉的,皱起眉来,说:“是什么事情?”

公子白仍然是一脸为难,说:“君父,儿子听说……楚国之内有一些流言蜚语,是关于叔父的,说叔父在楚国与他们楚国的士大夫,昔日潞子国的权臣酆舒,关系不清不楚,暧昧不明,儿子虽觉不怎么可信,只是……叔父身为秦国的质子,代/表的也是我秦国的颜面,这……”

秦伯一听,顿时眯起眼睛,说:“岂有此理,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酆舒?那个潞子国的奸/臣?!哼,赵嘉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看来是孤以往太纵容他,才让他养成了这番德行!”

秦伯说着,越说越生气,“嘭!”一声,拍在案上,说:“去,你去将赵嘉给我叫来。”

公子白立刻说:“是,君父。”

他说着,转身走出了营帐,吴刀站在营帐外面等着,见到公子白出来,便低声说:“公子。”

“走。”

公子白只是说了一句话,便抬步往前走去,吴刀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他们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说:“公子请留步。”

公子白的脚步立刻顿住,回头一看,原来是方才在营帐中的大庶长。

大庶长也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满面笑容的跟着走过来,对公子白说:“公子出使楚国,许久未见,小人真是想念的紧。”

公子白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大庶长,说:“大庶长有话请直说罢。”

大庶长踏前一步,他远没有公子白身材高大,凑过来一些,低声说:“公子嘉与酆舒的事情,为何我不知道?公子既然抓/住赵嘉的把柄,为何不第一个通知我?!难道是怕老臣与公子您抢功不成?还是说……公子您胆子越来越大,想要摆脱老臣了么?”

那大庶长的口气十分嚣张,甚至可以说是嚣张跋扈,吴刀站在一旁,眯眼说:“大庶长,注意您与公子说话的口气。”

那大庶长哈哈一笑,随即抬手,“啪!”的一声脆响,竟然直接给了吴刀一个耳光,吴刀站着没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也没有躲闪。大庶长挑衅的看了一眼公子白,似乎再打狗给主人看。

公子白脸上青筋蹦了一下,眯了眯眼睛,但是没有说话。

大庶长低声说:“口气?老臣的口气怎么了?老臣的口气一向如此!公子,您可别忘了……”

他说着,一把抓/住公子白的手腕,用/力攥了攥,公子白远比他要高大得多,被那大庶长攥/住手腕,额头上突然冒出一阵冷汗来,似乎在忍耐什么疼痛。

大庶长低笑着说:“你双手残废的事情,还是老臣替你保密的,若是你因为受伤/残废的事情传出去,公子你就算是国君的亲儿子,又怎么争得过赵嘉!?”

公子白额头上都是冷汗,吴刀脸色森然的看着那大庶长,大庶长却有恃无恐,吴刀没有公子白的指使,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公子白低声说:“够了,我知道了。”

大庶长这才松开手,冷冷的说:“这次的事情就作罢了,下次再有什么事情,公子若是不先告知给老臣听,那老臣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巴了……行了,快去请公子嘉罢,君上还等着呢。”

吴纠将赵嘉叫过来,他这趟来上庸带着赵嘉,是因为赵嘉熟悉秦国的作风,因此想要以备不时之需,不过如今到了上庸,见到了秦国人,吴纠还想要提点提点赵嘉两句。

赵嘉刚进来,拱手说:“拜见王上,拜见齐公,不知王上召见嘉,有何吩咐?”

吴纠没来得及说话,子清就从外面进来,说:“王上,秦公子白在营外,秦公子说,秦公有请赵将军,多日不见赵将军,想与赵将军叙叙家话。”

赵嘉听了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若是大哥想与自己说家话,那绝对不会让公子白来叫自己,指不定是什么话,多半是训/话。

赵嘉看向吴纠,吴纠也没有为难赵嘉,笑着说:“既然是秦公想与赵将军说家话,那赵将军先去罢。”

赵嘉拱手说:“是,那嘉先行退下了。”

他说着,作礼之后转身要走,吴纠却在这个时候又站了起来,笑着说:“等一等,寡人还有一句话,想先与赵将军说一说。”

赵嘉立刻停住,回过头来,恭敬的看着吴纠和齐侯。

吴纠已经长身而起,慢慢走过来,气定神闲的模样,一身黑色的朝袍,衬托着吴纠,不见得多高大,却异常挺拔脱俗。

吴纠慢慢抬起手来,竖/起食指和中指比了比,笑着说:“赵将军,寡人先嘱咐赵将军一句,如今赵将军,有两重身份……其一,是秦国的质子,这其二嘛,则是我楚国的赵将军,赵将军是聪明人,寡人言尽于此,你好生考虑考虑。”

吴纠说着,手掌在赵嘉的肩膀上“啪啪”拍了下来,随即笑着说:“去罢,赵将军与秦公许久未见,是该叙叙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