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刚刚过马路。
为什么不早说!
“你在开玩笑吗?”她抬头看他。
“今天天气不错,散散步挺好,”江远汀面色不改,“可以当成减肥。”
舒盏真的没脾气。
大部分坐公交车的人都集中在这个车站,穿过人潮,行人又少了。
“那是江桓的车。”她听见江远汀说道。
耳边寂静下来。
他走在她前面,依然单肩挎着包,不紧不慢的,闲庭信步般。有路灯照过来,拉长了他的影子。
“昨天江桓回来了,来找我,要带我走,”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一脚踩在台阶上,走下去,“我拒绝他了,让他滚。没想到他不死心,今天又来找我。跟小三生的儿子不争气,所以想到我了吗?”
江远汀的眸中是少见的戾色。
难怪……
难怪他的反应这么大,宁愿绕路。
舒盏想起刚才看见的那辆停在路口的车,说道:“他看见你了吧。”
“嗯,”他又恢复了以往漫不经心的样子,刷卡进闸门,“就是要让他知道,我不会跟他走。”
身上流着那个男人的血……
真令他恶心。
所以,他所珍惜的人,千万,不要再离开他了啊。
舒盏不知该怎么安慰他。
曾经提起他的父母,他的口吻浅淡,可若有若无间,总透露着对亲情的渴望。
现在,是一丝都没有了吧。
想到在红绿灯口他转瞬即逝的动作,舒盏抿了下唇,牵住了他的手。
不过,她牵着的是他的手腕,与他的手指依然保持着距离——却握得很紧。
且,坚定不移。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笑容从他眼底漾开。
江远汀不敢多动,怕破坏了两人的距离,可那一点令他贪恋的温暖,他却总贪婪的想要抓住。
“嗯。”
*
周五下午最后一节课例行班会,班主任把期中考试的总排名逐一念了出来。
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当听见“班级第一,年级第一:舒盏”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狠狠地跳了跳。
初中的时候,这种名次很少落在她头上,不是江远汀就是别人——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就是第一。
江远汀十八名,她还记得两人的赌约,江远汀说他这一次要考年级前十五,可惜还差了一小截。
舒盏挑了下眉,“江同学,出师不利啊。”
江远汀神色淡淡的,没什么过多的表情,“还有两次考试。”
总有一次,他会上去的。
舒盏便笑了笑。
江远汀能爬上来其实很不容易了,这些天他付出的,她都看在眼里,这一次考试,他无疑在进步最大之列。
文科的确难考高分,可若一个人的发展潜力很大,还没有达到足够高的分呢?
那就有很强的提升空间了。
他回到那个位置,不过是时间问题。
离高考,可还有将近两年呢。
“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江远汀头也不抬,懒洋洋地架着脚,“说。”
这样的态度总是很讨打的,弄得跟她逼良为x一样……
舒盏哼了哼,“政治哲学小题狂做的基础篇,全是选择题的那一版,下一次月考之前都做完。”
她记得他最讨厌哲学了。
没想到她提出的是这样的要求,江远汀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得到了她转头离开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