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是个老实忠厚的,闻言还算恭敬的解释道,“是因为秋姑姑暂歇在此处,所以才要停下来,并且时候不早了,因该是要在这里吃饭后,大伙才继续起程赶路。”
喜儿闻言,连忙又问:“秋姑姑是谁?”
马夫回答说,“是此行的主事人。”
“主事人?”那不是比梅姑姑、比忠管事还要厉害的人?喜儿连忙放下帘子,看向眼前,有几分漫不经心靠在马车里的小姐,犹豫着小声问,“小姐,他说……”
桐笙仍然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喜儿见状,也就带着几分小心的看着桐笙,也不在说话了;反正,这样的小姐,总有让人莫名信服的感觉。
她们在马车里停了没多久便,有仆妇来请唤下车。周围停留滞着些路过的小贩百姓,似乎都对眼前这群,衣着光鲜亮丽,而平日里不轻易会出现的富家人群,感到很意外和新奇不已。
啧啧……瞧瞧人家,马车盖顶用的青花油布,都比咱们穿的粗麻布衣服的料子要好。
桐笙在周围的窃窃私语中,缓缓下了马车,带着幕篱径直来到客栈里面。不大的客栈里很安静,没有什么客人,只有端端正正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前面的富态妇人,周围拥簇站立着好几个仆妇。
妇人衣着更光鲜亮丽,神情看似和蔼,眉眼间却带着压抑着,没有立时发作的不悦。
“哈,”桐笙挑眉。
随即,极其自然而然的坐到富态妇人面前。
坐下后,她也不说话,只是撩开幕篱后,随意懒散的用手托着下巴,神情平静淡然地打量着对方,是那种淡然得好似眼前不是活人而是画卷的目光,看得让人莫名不自然些心悸起来。
秋姑姑心底一沉,而脸颊却露出和蔼笑意来道,“二娘子,可还认得老奴?”
问话的语气,到也还算客气。
“不认得。”
秋姑姑听得一噎。
“娘子不认得也罢;是兰夫人特意派老奴前来,风风光光接二娘子归家的。说是二娘子为先夫人守孝多年,这份孝心以足够……也合该归家了。”
说话的同时,秋姑姑象征性的挣扎着要站起来见礼,摇晃了两下,却又坐了回去,身边伺候的仆妇连忙伸手搀扶道,“秋姑姑小心些,你的身体本就不好,昨儿在山下又中了暑……”
那仆妇说话的同时,有意地多看了桐笙几眼。
桐笙垂眸,只当看不到的淡淡说:“……难为还有人能记得素素。”
“二娘子……怎么能这样说?”秋姑姑脸上的笑容微敛,旋即正色道,“如今府里除了老爷,就数兰夫人和大娘子,最挂念二娘子你了。如若不然,又怎么会让老奴来接二娘子风风光光归家?并且,若不是二娘子前些年病重,不易舟车劳顿加重病情,兰夫人早就派老奴来了……”
她的话,说得有些语重心长。
以及诚恳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