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折扇,又飞快的被人收回去。只见出手干扰的对方,竟然是个身材清瘦的蓝袍少年,生得唇红齿白,五官柔和,笔直的挡在了乞丐少年面前,“你,为何欲伤我朋友?”
问话的声音,在她刻意维持嗓音的情况下,变得有些不同于平时的清晰宏亮。
“这两个小叫花子……是你的朋友?”那出言调侃之人,神情分明不相信的反问道。
不过,还是悻悻地收回脚。
并且有些不快的盯着桐笙看。却越看,越觉得有些不对味起来,眼前这位清瘦的少年,如何就生得那么秀气呢?
然而,还不待细看个清楚,桐笙已经微微对他行了个抱拳礼,并且语气显得极为有礼的道,“多谢这位大哥,脚下留情。”
见到如此,那出言调侃之人,到底自知理亏,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周围,似乎也因为,这突然的变故而切切私语。
而桐笙蹲下来,看了看乞丐少年,再看了看他怀里那位双目紧闭,脸色泛白嘴唇有些发青,面部皮肤暗淡无光并且已经有些松弛的乞儿……心中已有定论,她沉默了片刻,心底微微叹息般丫了起来。随着她站起来的动作,她看到眼前的乞丐少年用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她,怨恨似有消退,带着几欲崩溃的恐慌和哀求渴望,声音嘶哑得几乎有些说不出话来:……我弟弟……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每一个字,似乎都说得很吃力。
每一个字,都带着明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卑微和怨恨。怨恨着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怨恨着冷眼旁观的人,怨恨着这世上所有的一切!!
桐笙半蹲着,淡淡与他平视,连声音也淡若云烟,“执着是苦,一念千魔。”
“他……没死!”乞丐少年闻言,目光有瞬间的恐惧和怨恨,喃喃无声般的重复着,“他没死!”
固执的这般说的同时。
他的目光也变得固执的,死死盯着桐笙,犹如入了魔障般的重复着。犹如野兽嘶哑的悲鸣,“救我弟弟。”
他的双目血丝通红,时而泛着若隐若现的混乱凶光;似乎整个人的神智,都已经有些逼近极限的混乱。
时而涣散呆滞,时而锐利阴毒得让人发寒。
“好……”桐笙便也不与他争论这个问题,“你说他没死,那就没死。”说着,她站起来,转身看向正抓着扫帚静观事态变化的伙计。
那伙计接触到底她的目光后,神情一变,顿时有些紧张而试探的盯着她。
桐笙却很快移开目光。
挑眉看了看药堂门口的牌匾,带着几分饶有兴趣的样子,缓缓念出发上面的几个字,“济……仁……堂?”
此名的原意,或许本该是取其济世救人的寓意而成,但在这个世界,又有多少能够无条件的,大公无私而不惜一切代价的去救济别人呢?
“哈……”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桐笙一声晒笑,神情也有些不易觉察的怅然,但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什么异色也没有的,在那伙计微微紧张而猜疑着,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的目光中,走进济仁堂。
随着动作荡漾的衣袍,悠悠滑过门槛。
与此同时,她抬手将一小块银角扔给那伙计,“麻烦小哥,帮忙将人扶进来一下。”
她的话虽然说得直接,但语气并不强势,而是带着一种风轻云淡的优雅淡然,让人听了心里就很舒服,于是自然而然地就接受了她的要求。
何况,还有一块碎银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