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笙摔落到亭子里,微微有些狼狈的滚了半圈。
她疼得有些倒抽了一口凉气。不过很快就缓和了过来,不紧不慢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尘土,神情自若,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淡淡看着走进亭子里来的司徒千熙。
顿了顿,问:“奴婢还有要事回去禀告皇后,不知是否可以离开了?”
“离开?”司徒千熙坐到桐笙的面前,抚摸着被勒得太久而有些不太舒服的脖子,白皙的脸上明明带着无害纯良笑意,却隐隐让人觉得心底发凉,“你以为这样,本公主就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放你离开了?”
桐笙:“不知公主还想怎样?”
“本公主还想弄死你……”司徒千熙咬字异常清晰道;声线其实也很迷人,前提是忽略她的用语话语:“不过你放心,本公主暂时不会这么做,因为毕竟承诺了你,放开你之后不会让你有危险……但本公主可没有承诺过让你回去。你想回那里去?”
“那不知九公主你留下奴婢,还有何事要说?”桐笙问。
“听说你在清台山时,过得贫困潦倒连饭都吃不上……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会混得连饭也吃不上的人。不过那种穷乡僻壤,生活确实困难,说说你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嗯……这是要打探清台山的事?
桐笙不动声色而若有所思的回答道:
“确实清贫,不过也还能过得下来,不然如何能活到现在,站在九公主你的面前。何况,清州的叔父叔母们,每月都有让人往清台山送日常所需,日复一日的也就过来了。”
司徒千熙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半丝异样来,不过最后还是失望了,面上却不露分毫,而勾唇笑道,“还真是平淡无奇的说辞,说得好像不是你亲身经历一样。”
桐笙只当看不出来她那不相信的嘲弄之色:“平淡无奇的日子,还能有什么风浪。”几乎可以肯定,她的猜测是正确的,司徒墨离也好……司徒千熙也好,对她的顾忌都来自于清台山那位自称静林的清修之人。
--亦是如今皇帝的胞姐。在前朝被推翻、太祖皇帝司徒丹青即将登位却暴毙而亡,匆忙推举出的司徒丹契登位而无力稳定朝政时,用雷霆手段震慑朝堂的长帝姬司徒飞鸾。
只是,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位声名显赫的长帝姬悄然退隐,如同与皇族断绝了联系一般。
对方手中必然掌握着一股势力。这股势力因为潜伏在皇城深宫,一定度程度上掌握着一切,而又冷眼旁观一切;不然以其性情,身为长辈不可能看着三、五皇子在朝堂上朝堂下争得你死我活而不干涉分毫。
并且,这位长帝姬的势力不仅于此。因为在清台山夜半山亭所见到的那个,像狐狸一样骚包的人,她自入京以来并没有听闻这样一个人。而且,那个人的服饰细节,绸缎花纹款式,细细回想起来都并非殷国的特色。
这个人后来也消声@迹,没有再来找她的麻烦。是否也可以解释为,因为那位长帝姬而没在清台山乱来?
一如当初司徒墨离上山只为见那位长帝姬,而没有趁机让人大肆搜山……
那位长帝姬的暗藏势力有多少,暂且不论,而这些势力必然并不为司徒千熙等人知晓,不然,就不会一直都顾虑怀疑她的身份了。
这是否算作,局势错综复杂的一个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