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瑜接过,让小家伙坐在自己腿上。
小家伙这会儿还有些迷糊,杜晓瑜喂他粥的时候,他嘟着嘴巴不肯张口,小手没什么力道地攥着杜晓瑜的衣襟,缓了好久闻到香味,才慢慢醒过神来,先抬头看了看,确定抱着自己的是亲娘,才肯张嘴。
杜晓瑜喂了一勺,准备喂第二勺。
一旁傅凉枭说,“让奶娘喂吧,你先吃,否则等喂完,都凉了。”再说,她一大早的没吃东西就开始伺候孩子,挺辛苦。
“没事。”杜晓瑜乐此不疲,“左不过就伺候他这几年,等以后长大了,换他来伺候伺候我这当娘的。”
傅凉枭说不过她,她喂孩子,他便用筷子夹菜喂她。
傅离忧也不甘示弱,用自己的调羹舀了粥,伸直小短手,意在让娘亲喝。
杜晓瑜哭笑不得,“你们干嘛呢,好好吃饭不行吗?”
“一起吃。”傅离忧鼓着包子脸说。
杜晓瑜实在拒绝不了萌宝那纯真的眼神和动作,索性点点头,“好,一起吃。”
于是便有了一家四口一起吃饭的这样一幕。
杜晓瑜要给怀里的孩子喂辅食,傅凉枭吃几口又夹菜喂她,傅离忧则是拿着小调羹,一勺一勺地给娘亲喂粥。
一顿早膳吃得暖意融融,让旁边的静嬷嬷和丫鬟们都看得心生羡慕。
深宫大院里,从没见过这样的亲情。
信任,宽容,都把彼此当成了最亲近的人,珍惜的同时也在默默付出。
——
用完早膳,傅凉枭带着傅离忧去了书房,准备教他一些开蒙的知识。
杜晓瑜陪着傅少安玩了会儿,把他交给奶娘,自己出去转了转。
今日是腊月二十九,距离除夕只有一天。
除了在杜晓瑜跟前伺候的那几个稍微闲一点,其他下人全都在忙进忙出,一眼望过去,大红窗花,大红对联,大红灯笼,都是她吩咐让人弄的。
所以东宫比别的宫殿喜庆。
静嬷嬷说,宫里过年其实也就那样,比不得外面自由,顶多就是祭祖大典过后开个宫宴,皇上、太后、皇后、后宫排得上号的妃嫔以及宗亲们聚在一起欣赏歌舞,晚上放放烟花什么的,没办法像外面那样去街市上凑热闹。
杜晓瑜不想过个冷年,所以想尽量让东宫看起来喜庆一点。
——
午膳过后,傅凉枭出去了。
听说是傅筠的未婚夫请客,在酒楼吃饭。
傅炎亲自来接的人。
傅凉枭很给傅炎面子,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傅筠的未婚夫是骠骑大将军聂淳的儿子。
据说常年混迹军营。
这俩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两小无猜亦或者是中途摩擦出来的火花,杜晓瑜统统不清楚。
不过骠骑大将军她知道,上次西南战乱,就是他带兵平定的。
据傅凉枭所说,骠骑大将军明面上是弘顺帝的人,私底下效忠的却是他。
也是因为有傅凉枭的点拨,骠骑大将军才会屡战屡胜,得了个威风凛凛的“战神”称号。
所以杜晓瑜觉得,有傅凉枭在背后把关,这桩婚事应该不会差。
——
这一夜漫长而又不平静。
弘顺帝正准备就寝,养心殿内烛火突然被风吹灭。
外面刮着雪风,冷得彻骨。
吴胜慌慌张张地要去点烛台,就听暗光里弘顺帝嗓音沉沉,“出去吧,不用点了。”
“这……”
吴胜犹豫了一下,皇上因为防备心重,睡觉从来不熄灯的,怎么今夜会如此反常?
不等吴胜细想,弘顺帝就厉喝一声,“怎么,朕还使唤不动你了?”
吴胜哪敢,连连告罪,听出皇上心情不好,带着其他几个小太监退出养心殿守在门外。
待门关上,弘顺帝才看向隔断屏风,“出来吧!”
烛火被吹灭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屏风后面有一道黑影,之所以没立即让人护驾,是因为嗅到了长生药的奇异香味。
最后一颗果然神奇,他仅仅是闻一闻,身体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之感。
他并不知道,那是蛊虫在躁动,不会让他疼,只会让他生出对于这颗药的渴望来。
屏风后走出的人,跟当年的段濯一样,穿着夜行衣,黑巾覆面,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弘顺帝想起上次庆国出兵的理由,说段濯死在大魏境内。
而上一次段濯来的时候,也说过三年后他会让另外一个人来送药。
想来就是眼前这一位了。
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弘顺帝眯着眼,“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