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我第一次碰见郑青芸的那个案子。
那个在金华工厂地下找到的那个女人,瘦弱的身子,翻白的眼睛,巨大而又古怪的力气,还有那浑身都是鲜血狰狞的模样,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可怕的女人。
当时的她躺在另外一具冰凉的尸体旁边,微微的在地上颤动着,一边是各种各样让人觉得恶心到不行的灵盅的躯体。就是那个不知道来历,不知道身份的神秘女人。
那个女人最后逃走了,在国安局的手里逃之夭夭。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一个不完整的半成品,思想混乱,没有任何的生存能力。没有人在一开始看出潜藏在她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灵魂。
那是一个来自未知世界的灵魂,早前寄居在郑华身体里的耳语者。那是未知的东西放在他身体内的一个监控者,它观察着郑华的一切,帮助着郑华造人实验的进展。
只是这种违反常理的时间结局注定是一个悲剧,在郑华发现连自己都是被那个未知的东西制造出来的生命的时候,他毅然决定将制造灵的方法和他这个进行了很多年的地下实验室一起销毁封存了。
但是那个所谓的耳语者的灵却不甘心就此被埋藏在地下,它导演出了一场让人觉得恐惧的噩梦,最后在众人的松懈下,躲藏在那个半成品的体内逃出了国安局的控制。
当时的我却是不想再和这个案子以及它背后的那个东西牵扯上一丝的关联,所以也没有向吕布韦打听后续的情况,只是现在看来,吕布韦他们后续的搜捕似乎并没有起到太大的效果,她现在似乎依旧自由着,黄兴此刻要去见的人,恐怕就是那个当初赤身裸体逃走的女人。
我也终于理清了大部分的线索,知道了为何黄兴会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这张最后的底牌身上。他是完全了解这个事情的起因和经过的,而他也亲眼见到过那个复活的女人,所以对他而言,那个耳语者的话完全可以成为有说服力的说辞。
他是想借助那个耳语者所知道的东西来复活那个女孩。
只不过他的这种心情似乎被另外一个黄兴所利用,而耳语者与这个黄兴之间似乎也达成了什么位置的协议,他们让许诺黄兴可以将那个女孩重新制造出来的同时也要求黄兴答应他们的计划的开展。
这就是我目前能够推测出来的情况了。
只是,黄兴他又是如何找到那个耳语者的,耳语者帮助黄兴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我可不相信它是有好心的想要助人为乐,那种恐怕连心都没有的灵,只会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存在着,它与黄兴之间,一定还有更多的秘密存在着。
只是此刻,我的目的不仅仅是要挖出黄兴和这个突然出现的灵之间的协议,更是要想办法改变他们原定的进程,阻止他们接下来的行动。
只是究竟要怎么做,对我来说,这就是一项有些头疼的难题了。
“你真的很聪明,居然能够联想到它的存在。我原本以为国安局和你们这些家伙会在这些疑点上折腾半天的。”黄兴皱了皱眉头:“所以我更加不能够放任你出去乱说话了。它给我提供的帮助远非你能够想象的东西,很快你就会见到。”
“只是——你真的相信那个东西的所有话么?”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的闪烁,我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我需要将他现在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出来。
“为什么不能相信,至少对于愚蠢的人类来说,它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理。虽然这句话有连我自己都一块骂进去的嫌疑,但是它所知道的东西,确实是现在的科学技术无法达到的高度,我没有不相信它的理由。”黄兴的话看起来很是坚定,但我却清楚无比的知道,他不可能完全的相信那个耳语者,更何况它有过欺骗自己主人的前科。
它早在制造灵上面就曾经对郑华进行过欺骗,导致郑华制造出了一个不会衰老的妻子,也因此惹出来了后面的各种麻烦。它的帮忙绝不会是天上掉下的馅饼,相反,目的性更强的它很有可能会在技术的关键点设下关卡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我相信其实黄兴比我知道的更加清楚,他虽然相信它给出的理论技术支持,从没放心相信过那个耳语者。
我需要从他的这里找到突破口,让他彻底怀疑那个耳语者的目的性。
“你有想过它为什么会选择帮助你么,又或者你能够给予它怎样的帮助?”我拨弄了下办公桌上的钢笔:“你们之间的交易真的是平衡的么,如果不是,你真的不担心它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做些手脚,让你的实验付之一炬么?”
黄兴咬咬牙,脸上有些挣扎,他的确有着这样的担心。
“我承诺帮助它安全离开那座山林,并且不再受国安局的追踪。它负责帮那个家伙来复活他的女人,帮助我完成打破时间壁垒的方式。这就是我们之间的交换,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是么?”我冷冷一笑:“你可别忘了它一开始出现时候的目的,它可是由那个东西派来这个世界捣乱的,它的功能我想吕布韦已经说过,辅导人完成它的实验并且进行监控。你真的觉得它会就这样简单地帮助你么?我发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天真呢”
双生黑白【三十三】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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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生黑白【三十三】执念
黄兴的面色一片阴沉,就犹如近几日的天气一般,他与那个耳语者的关系仅仅只是建立在合作之上,可是这种合作却是一种几乎完全不对等的合作,因为他完全无法知道那个耳语者提供的东西是不是完整的技术,耳语者自身有没有过保留。
上一个与耳语者合作过的那个灵的寄生体的男人已经死掉了,黄兴比我更清楚他是怎么死掉的。所以他在这里开始有些犹豫,也或许是我故意引导的暗示让他重新担心起了那个耳语者的真正目的。
“你好好想一想,从你们的计划开始实施直到现在,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事情,相对来说谁的获益更大,我想这些细节你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已经不用提示你了吧。”我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洞察了小孩子的阴谋的大人一般中气十足的说道。
之所以我敢这么去说,完全是因为我在这地下世界看到的那些人和事物猜想出来的,虽然我不了解事实到底有几分像我想象的这样,可是我确确实实知道了被埋藏在这座医院底下的秘密。
那个所谓的耳语者,虽然近乎全知全能的境界,只是它似乎对这个黄兴妄图颠覆世界的计划一点也不关心,这与它的任务有关,因为它只是为了完成那个东西派给它的造人实验;同样,也与黄兴将要去做的事情有关,黄兴想要打破这个宇宙的法则,对那个东西来说确是已经威胁到了它至高的存在,它怎么会让这个耳语者真正的去帮助黄兴来实现他的想法,唯一的解释就是其实它也在游戏,游戏这个已经有些疯狂的男人,它想知道这个男人最疯狂的状态下到底能够做到哪一步罢了。
所以耳语者的工作重心绝对不可能放在黄兴利用宇宙立方打破盒子的实验上,它只是借助着黄兴的手段和力量在外界无法进入的地方继续着它的实验,上面的那些人就是很好的证明。
其实只要稍微考虑一下,二楼出现的那对男女的交谈内容,还有在三楼看到的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以及四楼被完完全全强制隔离的密闭楼层,它们的存在显然都是有着某种联系的,而这种联系的关键,就是耳语者所谓的那个实验。
我记得我只听到了那个女人对男人说过的那句话:“你的妹妹一定会回来的。”原本这只是一句普通的安慰,但是一旦到了这个地下的实验室内,这句话就被附上了额外的含义。
这个回来恐怕指的不单是从某个地方回来了,联系上耳语者一直在做的事情,这个女人嘴里的回来恐怕指的就是更加可怕的复活实验了。
被黄兴从暗世界内交换回来的人们心中都会有一种残留的执念,吕布韦的执念是对他自己所处世界的一个怀疑,这其实也与他的工作和经历有关。黄兴的执念则是对于那个女孩的离开的一种不愿表露出来的压抑,他想掌控自己的命运。
这样想来的话,同样的执念还存在着很多人的心中。
我的执念就是我一直都想逃避那些能够逃避的事物,那些责任,那些人,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任何拯救世界,拯救别人的事情降临到我的头上,我会觉得麻烦,担忧,受挫。只是这些执念,却是在心阵中被打碎,或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相比起来,郑青芸的执念却是简单地多,只不过我一直都忽略了,她不曾自己提起过,我却没想到一原来直都存在。
在我认识她的一年里,参与的国安局的事情却是一直都没有断过,我因为一直忙于吕布韦让我参与的各种事务而无暇顾及她的感觉,她也从来没有对我抱怨过她的想法。只是现在想来,她其实也在家里承受了比我更多的担心,或许她不会和我一样身处险境,可是我知道她比我更加着急我的情况。这种情绪一直都在积累,她在无形之中承担了太多原本不该她承担的东西,而我每次的不辞而别都会让她落寞的一个人在房间里期待我的回来。
所以才会出现这次的情况,如果不是这个被调换的郑青芸,或许我会一直将这点忽略下去。只是现在,我却不会再次将她的心情忽略下去了。
所有人都会有与他自身密切相关的一种情绪,这种执念成为了暗世界里的人们生存的一种最为紧要的东西,或许那个男人的执念就是他已经死去的妹妹,他想要将他的妹妹复活,所以他也加入了这个疯狂的计划,他不再关心其他可能造成的影响,他只需要他的妹妹“归来”。
我在三楼看到的那个女孩,那个躺在担架推床上的女孩,她就是这些实验的实验品之一啊,复活实验必然会出现无数的试验品,那些家伙在三楼把郑华以前曾经荒废下去的实验继续进行了。只不过相比起原来郑华的孤军奋战,黄兴找齐的支持者明显更多,而且条件配置只有更好。我甚至怀疑,那所谓的六位消失的科研工作人员是不是根本不是所谓的消失了,而是被黄兴与暗世界里的他们交换以后带到了这座地下世界。
目的,当时是为了进行他自己的计划了。
也就是说,这座地下世界里同时进行着两个不为人知的实验,一个是早就被国安局发现却欲得之而不得的制造灵的实验。这是作为那个黄兴答应后一个实验的要求,他需要复活他的那个女孩。
而另一个,就是这个略显疯狂的黄兴的试验了,他要靠宇宙立方的存在打破宇宙盒子的束缚。
如果我的推测没有错误的话,整个二楼应该都是这座下世界人们的居住区,而三楼则是制造灵的实验室区,四楼那个密闭的楼道不让任何人接近的地方,则是黄兴研究宇宙立方的地方。
“哪怕你说的东西再有道理,但是我跟它的合作却是不能暂停下去。”黄兴的表情似乎有些不爽:“宇宙立方的神奇已经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如果没有它的帮助我的实验根本没有办法继续下去,所以无论它是不是在利用我,我都只能将这个计划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