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母亲已经不在了。”人都没了,现在说什么恨不恨还有什么重要?
见苏琛不说话了,苏筠拿起筷子递给他:“哥哥吃一些吧,您这样祖母和父亲看到了也会心疼的。”
苏琛定定地望着她却是没动,她又补了一句:“阿简已经没有母亲了,阿简不想没有二哥。为了阿简,二哥振作起来好不好?”
苏琛目光里略微有些动容,须臾,他伸手接过筷子,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好,二哥吃,阿简陪二哥一起吃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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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琛一日日振作了起来,却仍是少言寡语的,原本阳光活泼的少年一下子沉闷的许多。
方氏的头七过后没多久,苏琛接到师父廖神医的书信,匆匆的离了家。
在苏筠看来,这个时候他出去也好,总待在家里想着那些烦心事不如出去转转,怎么着也能散散心。
方氏走后阖府上下总需要个人照料,最后自然落在了长媳秦莹的头上。苏筠这才发现,这个素来闷声不吭的嫂嫂在处理家务上很有一套,短短半个月的功夫便使得府中上下对她服服帖帖,而所有事情也都做得井井有条。
就连苏玠也在她的督促下开始念起了书,夫妻二人的脸上似乎都多了不少笑脸。
老太太瞧了也甚是满意,直夸她是个能干的。当初有方氏压着并不多显,如今再一瞧,当真是个绝佳的孙媳妇。
转眼间冬去春来,一眨眼到了乍暖还寒的三月时分。
三月初九,魏王大婚,魏王妃又是鲁国公府的嫡亲孙女儿,再加上这婚事乃陛下亲自所赐,场面之隆重盛大自不必说。
苏筠安安静静待在自己的皖云阁里,突然便想到了四年前,不对,现在应该是五年前了。五年前她嫁给尹明德之时,阖府上下热热闹闹的,所有人都拿艳羡的目光来看她。
去岁又纳了苏筱为侧妃,亦是格外的轰动。
不过,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往了。
现如今有人一进王府便要压上苏筱一头,这会子只怕她要气坏了才是。
其实当日方沅被苏筱送魏王府送回国公府的消息传得那样快,苏筠也甚是惊讶。她的确是命人传了消息出去,但那样的传播速度却是她没有料到的。不过一个早上,居然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实在是匪夷所思。
为此她也特意名人暗中查探过,后来才知道,那鲁国公府的方沅居然跟她想到一处了。
为了能够嫁给尹明德,不惜牺牲掉自己姑娘家的名誉,甚至于整个国公府的名声。方家的那位姑娘,怕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儿。
以后魏王府的内院里,想必也会格外的热闹。
白袖端了碗薏米茶进来,苏筠接过来喝了两口,一扭头却见绵绵有气无力的趴在长案的边缘,似乎没什么精神气儿。
她将茶盅放下,扭头望过去:“绵绵怎么了?”
☆、绵绵离开
白袖回道:“姑娘, 绵绵近日也不知怎么了, 胃口一直不佳,精神也不比以往好了。”
“多久了?”绵绵变化这样大,她怎的没有发觉?莫不是前几日一直忙着方氏的事, 把它给忽视了?
“约莫有三五日了呢, 奴婢看姑娘近日心情欠佳便没敢扰了您,倒是给它请了郎中来瞧,但郎中说没什么病……”
苏筠眉头紧锁着:“既然没病,怎会这般萎靡不振?”
她起身走过去, 弯腰将它抱了起来:“绵绵怎么了?不开心吗?”
穆焕看见她,有气无力的瞥了一眼,又扭过头去。
他只是有些想父亲了,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同父亲说过话了,也不知道因为他的事父亲操了多少心。
看着屋子里的苏筠和白袖,穆焕觉得自己分外可怜。大家都是人,怎偏偏他就成了猫呢?
他不想做猫, 他是穆焕, 是定北侯府的世子,他想像父亲那样去战场杀敌, 报效国家。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无所事事,被人当成宠物来养着。
不过,看到苏筠这般担心他的模样,穆焕到底没忍心, 对着她喵呜了一声算作回应。
白袖一听笑了:“姑娘,这猫三五天了一声都没叫过,奴婢都当它是哑巴了呢。果然,绵绵还是跟姑娘亲近。”
苏筠瞧着怀里的猫没说话,不知为何,她觉得自己似乎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哀伤似的。可当她想要仔细捕捉时,却又仿若什么都没有。
“今儿个早膳绵绵用得如何?”
白袖回道:“倒是吃了两口,不比以往用得香了。”
苏筠有心的抵了抵小猫咪的额头,幽幽叹了口气:“这究竟是怎么了?”
绵绵望着那张精致无暇的俏脸儿,微微眯了眯眼睛,又喵喵叫了两声,似乎比方才欢快了不少。
苏筠瞧了心上一喜,对着白袖吩咐:“去那些牛肉粒来,我们绵绵最爱吃那个了。”
白袖应声出去,很快拿了一碟子牛肉粒出来。
苏筠捻起一块放在手心里喂给他吃。
穆焕原本没什么胃口,也没有吃东西的心思,不过为了不让她替自己担心,到底还是吃了,且是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
看小东西没什么问题,苏筠这才放下心来。
一人一猫逗弄了一会儿,白袖看苏筠死有些累了,便道:“姑娘,姑娘可要去内室歇一歇?待会儿用午膳了奴婢再叫您。”
苏筠连续打了几个哈欠,昨晚上不知怎的失眠了,一直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当真是困得不行。她略点了点头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将小猫也带了进去:“绵绵陪我睡吧,抱着你我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