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愣了愣。
这么好看的竹子,花好几天一针一针绣出来的,还明明那么喜欢……为什么要烧?
“不送给越王了?”
庄姝姿态很是坚定,冬儿只得转身执行。
庄姝抿了抿嘴,缓缓吐出三个字:“他也配!”
可惜配的上的那个人,她却不能给。
冬儿回来,庄姝让她熄了灯,上床睡觉。
闭上眼睛,往日一幕幕滑过眼前。
有了对比,很多事就更清晰了。
她以为继母真的疼她,其实继母只不过话说的好听,冷了热了,说一句添减衣服,病了,问想吃什么,不高兴了,问想要什么,但所有的事,都是下人在做,做的不好,就是下人的错,杖责或卖了,都是规矩。
这么多年,她从未穿过继母亲手做的衣服,吃过继母亲手做的饭,用过继母亲自张罗的东西,同庶姐妹们没什么区别,反倒两个弟弟,样样都是继母亲力亲为。
弟弟们对她看似尊敬,实则不过见面问候一声,从来没对她多亲热,不会从街上给她带东西,不会在外人面前护着她,不会在她出门时接送……嗯,有过两次,但两次都嫌她烦。
弟弟们还小,她懂,但是三岁看到老,这般表现,心里真的对她有半点感恩么?
继母对待她和庄梦的手段,进了宫,她才明白,这是平衡,是驭下之道。真对人好,才不会这样,是要时时挂在心上的……
她早该明白,早该明白的!
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浸入软枕,心里酸的不行,庄姝将自己裹进被子,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到底一场生养之恩,府里致她如此,便两清了,之后,别再期待她会做什么。
她的未来……已是葬在了这深宫,反正什么都不重要了,不如就救个真心人。
若幸运,重新挣出个自己想要的人生,或不幸,死也就……死了,反正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只要那个人好好活着,就行。
至于要不要让那人知道……
等以后前程确定,能活下来再说吧。
这夜,在泪水浸湿的被子里,庄姝做了一个影响她一生的重大决定。
……
杨暄一回到东宫,史福就迎上来,告诉了他这个好消息:“那边答应了。”
“真的?”杨暄摸着下巴,笑的像猫了腥的猫,“应了好啊,应了下面的事就好办了!”
史福伺候杨暄换衣服,忍不住点评了一句:“倒是个重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