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忽然哽咽了起来,目中含泪,欲言又止。
沈风斓连忙打断,“好了好了,这个毛病多早晚才改?没出事也要哭,我可不爱看。”
说着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她可不想听那些肉麻的话。
与此同时,天斓居高高的屋顶之上,一个身着红装的女子出现了。
她颤颤巍巍地挪动着,身子摇摇晃晃,生怕自己落下房顶。
直到她身形晃动越来越厉害,站在房顶上寸步都挪动不得,面上现出了惊恐之色。
此人正是红妆。
她是特地跟着陈墨上来的,没想到在陈墨脚下犹如平地的房顶,对自己而言如此难行。
想要趴到房梁顶上保持平稳,又怕被人看见了出丑。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不远处高高的梧桐树山,交相掩映的树枝里头,陈墨双手抱剑看着她。
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倒是蒋烽在一旁看了,嘿嘿一笑。
“人家小姑娘喜欢你呢,巴巴得连房顶都追上来了,你躲在这做什么?”
说着拧开腰上的酒袋,仰脖喝了一口,又递给陈墨。
陈墨接了过来,正要喝一口取取暖,便听得对面房顶上啊地一声尖叫。
死要面子的红妆,终于从斜斜的屋脊上滑了下来。
他迅速将酒袋一甩,飞身而出,将红妆滑落的身形卡在了屋脊上。
再晚一点,她就要掉到院子里去了。
红妆吓得不轻,抬眼一看,可不正是她要找的陈墨吗?
可陈墨只是用脚把她卡在屋脊上,一点要扶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底下院子里的一众婆子丫鬟,听见红妆凄厉的大喊,都朝顶上看来。
一面看,一面指指点点地议论什么。
“陈墨,你……”
陈墨冷淡道:“你再不爬起来,我就走了。”
红妆笑着朝他抛了个媚眼。
“人家才不信呢,你救了我,怎么会忍心让我掉下去呢?”
陈墨对她的媚眼毫无反应,只是当即松开了脚。
“啊——”
红妆吓得大喊了起来,底下的一众丫鬟婆子,看着也紧张不已。
好在陈墨只是吓唬了她一下,很快又伸出脚去,把她固定在了屋脊的边缘。
红妆颤颤巍巍地侧过脸,看见了院子底下黑压压的几个人头,却分不出到底谁是谁。
她现在总算知道,陈墨不是同她开玩笑了。
便再顾不得形象,七手八脚地爬了起来,勉强在屋脊上站定。
嗖的一声,陈墨没再管她,飞回了梧桐树的树梢上。
红妆不雅地趴在瓦片上头,看着陈墨飞去的衣角,心生怒意。
这个不识趣的呆木头,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朝着那处树上大喊,“陈墨,你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沈风斓听说了红妆和陈墨的事情,红妆原是晋王殿下的通房丫头,也怪不得陈墨避之不及。
她自己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能和陈墨你追我赶,妾有情而郎无意。
古妈妈知道沈风斓要给浣纱议亲,又提到浣纱从前许了人家的事,便把那户人家的事告诉沈风斓。
“那原是在先夫人留下的嫁妆铺子边上,一个姓朱的掌柜的儿子。因为两家铺子在一处,彼此有了了解,浣纱十五岁那年便说定了亲事。”
那是沈风斓出嫁前两年的事了。
“那家的儿子人品如何?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一点消息?”
她这一问,古妈妈不禁叹了口气。
“这个后生生得干净又端正,也算仪表堂堂。家里做的胭脂水粉,生意也算兴隆。小姐被软禁在桐醴院那时……大约他们是听了消息,便退了这亲事。”
沈风斓一听,眉头便蹙了起来。
“好势利眼的人家,就算我不得父亲喜爱了,浣纱还是府中的一等丫鬟,妈妈也是府中的管事。他们竟然就这样等不及,直接退了亲事。”
古妈妈叹道:“正是。前两日娘娘说起此事,老奴同当时说亲的中间人露了个风。她还去找了朱掌柜,那个朱掌柜却说……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