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1 / 2)

这才采女大多数一年到头也只能在这样的宫宴上见皇上一面,而皇上的宠幸对后宫女子来意义重大。这个时候博出位自然也成了常态。

这才两三日,便有不少采女身边的宫女求见,想要让苏亦行将她们主子的位置安排得靠前一些。

苏亦行自然是一概推却,倒不是她不近人情,实在是人员太多,爱莫能助。她刚让云朵送走了一个宫女,这会儿又来了几个要求见。苏亦行揉着眉心烦不胜烦。

那个樊公公更烦人,最喜欢念叨的就是:“诶哟喂,太子妃,您可别为难奴才了。内务府哪里有钱啊。”

这话的语气,云朵都能活灵活现模仿出来了。夏青青倒好,来皇宫一趟,也不知道跑哪儿野去了。

苏亦行正要把人打发了,苏衍却附耳道:“你这样赶人,着实是得罪人。我倒是有个法子,能一举两得。”

“什么法子?”

“我看了一下,宫廷的歌舞乐伎因着连续多年御前表演没有酬劳,今年撂挑子了。若是中秋宴上没有人演出,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不如你去询问这些采女们可愿意御前表演,若是愿意,可以将自己所擅长的写下来。你再挑选出来,让老三来编排一些节目。”

“可是三哥又不能入宫,如何编排?”

“我都能入宫,三哥为何不能?你去和太子一声不就可以了?”

“让你入宫已经是太子格外照顾,再提要求,是不是…得寸进尺了些?”

苏衍笑道:“这就算得寸进尺了?这一点你该和青青学一学,换做是她,她不让我上给她摘月亮,就算是格外开恩了。”

苏亦行凑近他,压低了声音:“我和殿下可是夫妻,你拿我们类比,难不成……有人要浪子回头了?”

苏衍咳嗽了一声掩饰道:“那怎么可能?你二哥我一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怎么可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只是看她是女流之辈,让着她。”

“那就好。原本我还有些担心你俩的事情,毕竟……”

“毕竟什么?”苏衍顿时紧张起来,“难不成她有婚约了?”

“那倒没有,有婚约她还能与我一同选太子妃么?”

苏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干笑着想掩饰过去。可心中又忍不住好奇:“到底是什么事?”

“算了,不了。反正你们也没什么结果。”

“这也不准,指不定什么时候我收敛心性想成家了,勉强跟她也行……”

“那可不校娘亲了,我们两家有世仇!”

苏衍顿时脸色铁青:“什…什么世仇?”

“反正你又不娶她,就别多问了。”苏亦行忍着笑故意道。

“其实吧,夏青青虽然刁蛮任性,脾气也不好,还爱打人。可她对我痴心一片,我也不想辜负她。最近又出双入对的,已经惹来不少闲言碎语。想来她也是嫁不出去了,我勉为其难还是要负责一下的。”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了一声冷笑:“刁蛮任性?脾气不好?嫁不出去??”

苏亦行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多时,后厢房传来了一阵惨剑

司南进来,瞧见苏亦行淡定地翻着名册,探头往后看。苏亦行笑道:“没什么事,切磋武艺呢。”

不多时,苏衍顶着两个黑眼圈老老实实跟在夏青青身后出来。苏亦行不由得有些担忧,二哥只怕以后要夫纲不振了。

处理完一的事情,回到东宫。苏亦行心下琢磨了起来,要怎么开口三哥的事情。毕竟二哥能进来,是因他只是陪伴着自己。而且也就一阵子的功夫,过了这一阵子他又回去了,神不知鬼不觉。

可三哥就不同了,他要和诸多嫔妃接触,外男入宫做这样的事情,指不定得挨一刀。

她思前想后也没有好的法子,于是趴在榻上唉声叹气。正发愁,忽然头顶上方传来了太子的声音:“一进门便听到有人唉声叹气,遇到什么难事了?”

苏亦行往一旁挪了挪,给太子腾出了些空间,却依旧趴着。太子将她拎起来,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苏亦行便自觉地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今日办事才发现,内务府缺了好多钱。”

太子闻言,心中思忖,想来是内务府故意刁难她,才在她眼前哭穷。这司南是如何办事的?不是了让他去西宫打点么?

“既然父皇将此事交给你去办了,倘若有人故意为难你,你只管责罚便是。有什么事,我担着。”

“倒是没有人故意为难我,我查看了内务府的账目。虽是千头万绪,但大体来看账面上看确实是缺钱。而且缺的还不是一星半点。殿下可能不知,就连宫中的歌舞乐伎,前几年在宫宴上演出的酬劳都还未付清。四局不止是东宫,各宫都欠了不少银两。宫人们月俸都被克扣了不少。”

苏亦行担忧道:“这些事原不该我僭越,可如今的西宫之中已经是乱象横生。我…我怀疑……”

“怀疑什么?”

“国库也有问题。”

太子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一叶落可知下秋,你的不错。连年征战,国库确实亏空了不少。”

苏亦行摇了摇头:“征战应有专门的军备军饷。别的不,就三川州而言,每年收缴的税里面就有这一项。我爹算过,战事的花费开销是对的上的。所以那日酒楼里,夏青青提到的军中白文买命的流言,我觉得定是造谣。可是造谣之人定然还有别的阴谋。”

“你爹政务上的事还会告诉你?”

“是…是我自己听到的。”苏亦行有些心虚地瞧着太子,方才一时不留神,竟然又了朝政上的事情。太子不喜欢她干政,她本不该这些。

她瞧着太子的脸色,若是生气了,便立刻老老实实认错。太子捏了捏她的脸,无奈道:“你这分明是明知故犯。”

“那我以后不就是了……”

“你的没错。最近裴朝夕也屡屡提及此事,只是朝廷积弊良久,一时半会儿是难以扭转了。我原是想杀一些贪官,总能先震慑住他们,然而……”

苏亦行沉默了半晌,这才意识到原来此前太子并非是滥杀无辜,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做不妥。他只是革新求变,只是急于求成了些。

但从另一个层面上来,朝廷积弊已久,科举舞弊层出不穷。朝廷官员依靠着裙带关系上位的比比皆是,太子初回京城,根本无人可用。若不能靠着杀出一条血路来腾出位子安插自己的人手,根本寸步难校雷霆手段,皆因前路艰难,为此太子也是多番遇险,明里暗里吃了不少亏。

然而朝廷会变成今这般模样,根源却是出在承乾宫中的那位身上。苏亦行觉得太子一定也清楚此事,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出不忠不孝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