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小马勺的手指动了动,翠花儿愣了一下转过头来看他,摇了摇头。
没错,她正是潜逃了数月的游念汐!
一路潜逃出来,她杀害了暗桩子就为了断掉自己对外的一切线索,逃到津门来也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先活命,等那件事情平息下去了之后再另谋出路。可是,她的通缉令没撤,走到哪儿都能从电线杆子上看到自己的大头照,用着从一个外来工身上抢来的的身份证,心里到底不踏实。
不踏实到还是其次,她都能忍受。
昨天在海滩上看到冷枭和宝柒的亲热劲儿,她觉得自己受不了了,潜逃期间建设起来的心理防线,在见到他们那一幕的时候,一瞬间,就被彻底摧毁了。
一并摧毁的,还有她准备蛰伏和忍耐的心思。
忍,她凭什么这么忍下去?凭什么他们可以过得那么开心,那么幸福?凭什么她就该接受这样如同丧家之犬般的生活,凭什么该过得灰头土脸比一条流浪狗都不如?
她也是冷枭的女人,她也是,凭什么冷枭要这样对待她。
脑子里思索着,她手里的小马勺越捏越紧,几个月以来的逃亡生活没有击垮她,海滩上那刺眼的一幕,终于将她蛰伏的心思再度扭曲了。
对,不能让他们那么好过……
想着自己手里捏着的那个重量级的东西……她的目光,冷了又冷。
王忠见她还在发愣,偏过头来在她眼前晃了晃:“翠花儿,你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游念汐依旧温婉的笑:“忠子哥,你稍等会儿啊,我这就做饭。”
“呵呵,好的,好……”
渔村里没有天然气,用得还是老式的柴火,呛起人来不带歇气儿的。当然,她之所以选中这里来隐匿自己,也正是因为它离城较远,不过却又不算特别偏僻,随时都要以打探到一些消息。
看着熊熊烧起来的柴火,一种想要同时毁灭的怒火灼烧着她的心脏。
一会咬牙,一会切齿,她看着灶膛里的火焰,在心里一遍遍念叨。
“宝柒,你去死……去死……一定要让你死……”
涌上来的怒气,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压得下去?
她受到强烈的刺激了!
宝柒在海滩上时被冷枭举着骑在脖子上发出来的猖狂笑声儿,还有冷枭看着她时摆在脸上的满足表情,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来回的旋转和索绕。只要稍停,她的耳朵里嗡嗡嗡全是宝柒喜极的尖叫声儿。
贱人!
好半晌儿,蹲在灶膛前被火烧得红通通的脸,又冷了几分。
再骂一句,贱人,死贱人,一定要让她不得好死。
原本她的一切都是好好的,她可以过非常好的日子,她甚至可以嫁给冷枭……
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怀疑上了自己,如果不是她刚好碰上了虹姐来找她要钱,她会唆使虹姐去帝景山庄找宝柒,然后借机杀掉虹姐灭口么?如果一切都不是那么多的巧合,她现在还是二0三军工集团的首席秘书,还是宝镶玉最信任的助力和表妹,还是冷老头子选定的准儿媳妇儿……
最次了讲,她还会是曼陀罗的骨干,寻少的得力助手……
而铃木,也不会死。
一切都是宝柒害的,这次一定要让她血债血还。
王忠第二次进来了,看着她在灶膛前面发愣,一张有着斑渍的脸被灶膛里的火烤得红通通的,五官又端正了许多,他心思臊红了。从昨晚在大岩石后面‘演戏’回来,他的心思就一直在臊热。
如果那是真的,该有多好?
小声儿唤了一句‘翠花儿’,见她没有动静儿,王忠的胆子大了许多,天天守着个女人憋了几个月的正常男人,早就忍不住了。走过去,蹲在她的旁边,他一把抱紧了她的腰,出气不匀的说:“翠花儿,好翠花儿,给我吧,咱俩都过了这么久的日子了,我想碰碰你的身子……”
游念汐心里一凛,视线里灶膛里的干柴烧得噼啪作响的味道,耳朵里是男人呼哧呼哧如同院子里的大黄狗一般想要交丶配的热气儿,还有他身上终年四季都洗不干净的难闻鱼腥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