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攸坐在桌边,正慢慢的饮着茶!
丰初云轻轻地敲了敲门后,推门而进,对着风攸问道,“公子,不知你的身体,可有好些?”
风攸望着带着面纱走近的女子,余光,敏锐的发现她推开房门后垂落下去的两只手,布满了细碎的小伤口,还有丝丝缕缕的鲜血。可这些,与他何干?
声音,看似随和,实则冷淡道,“多谢姑娘的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丰初云浅笑着走近,在风攸的对面坐下。目光,不经意间,蓦然瞥见床榻边沿地上的那一滩鲜血。于是,心中顿时明了,道,“公子,草药都已经准备齐全。你被咬的毒蛇,乃是沙漠中独有的一种蛇。今夜,就由我先为你解去那毒再说,可好?”
风攸审视着对面的女子,一双凤眸,血色诡魄!
丰初云对上风攸的目光,瞳眸浅浅含笑,似水清透,与望着任何一个人无异。
风攸点了点头,道,“那就,先谢过丰族长了!”半日的时间,风攸自然已经知道面前女子的姓名!
丰初云轻轻地摇了摇头,道,“公子,你身上的毒素未清,还不适合吃东西。我且先出去,等碧青与碧红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再来!”
风攸没有说话,神色淡漠看着丰初云离去!
当夜千陵回来的时候,夜,刚刚拉下帷幕。而晚饭,也刚刚准备好!
夜千陵步入火光明亮的厅中,见丰初云独自一个人坐在一旁,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在听到声音、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微笑着望过来,道,“陵姑娘,你回来了!”
这时,碧绿走了进来,对着丰初云禀告道,“族长,语姑娘身体不适,不下来了!”
闻言,丰初云微微担心,放下手中的那一茶盏,站起身来。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去看看,另外,碧绿,你将饭菜送到楼上语姑娘的房间去!”
碧绿应‘是’!
丰初云与夜千陵擦身而过,轻轻地点了点头。
饭后!
夜千陵返回房间休息!
而丰初云之前便让碧青与碧红准备的东西,在这个时候,也终于好了!
丰初云带着碧青与碧红两个人,前往风攸的房间。其实,那蛇毒并不难解,主要是那一个人的身体……有些不容乐观!
宁静的房间内!
桌椅已经被移开,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偌大的浴桶!
浴桶内,白色的雾气袅袅。微微荡漾的液面上,浮满了各种各样的草药。
一旁,依次排开的七张椅子上,分别摆置了银针、布帕、提取出来的‘梓曳草’的翠绿色液体……等等!
丰初云在风攸踏入浴桶后,才推门而进。屋内弥漫的雾气,在一刹那,微微的迷糊了她的眼睛。令她忍不住轻轻地眨了眨眼。那纤长的睫毛,羽扇般的煽动!
风攸坐着浴桶之中,空气中,裸露出那胸口的伤口以上的肌肤!
而,偌大的浴桶,即使同时容纳三四个人,也丝毫不显拥挤。各色草药,环绕着他的周身!
丰初云踏入房间,过长的衣摆摇曳在她的身后。平静的对着身侧紧跟的碧绿、碧蓝、碧青、碧红一一吩咐,让她们给自己打下手。可以说,这么多年来,还是丰初云第一次看到男子的身体,尽管,只是胸口以上。但是,她心静如水,一心只为救人,并无任何多余的杂念,便也没有那些脸红羞涩!
风攸并未完全的信任面前之人,心中,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
丰初云虽远离尘世,不懂那些勾心斗角,但清透的眼眸,却似乎能将一个人看透。缓步来到浴桶的边缘站定脚步,温润着开口道,“公子,请你凝神、静心!”
风攸双眼微微一眯,但最后,却是缓缓地闭上了那一双诡魄的凤眸!
丰初云将椅子上那一碗从‘梓曳草’内体取出来的翠绿色液体轻轻地倒入浴桶中。再弯腰,从锦盒内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望向面前的风攸,专心致志的开始施针!
隔壁的房间内!
夜千语心情颇好,独自一个人坐在桌子边,慢条斯理的吃着已然微微冷却的晚饭。那咀嚼间都忍不住勾起的弧度,在烛光的照耀下,有些微微的扭曲与难看。
另一间房间内!
夜千陵知道,丰初云在为风攸逼出体内的蛇毒。
原本,她是该躺下来休憩的。但是,不知怎么的,心绪竟有些不宁。甚至,心底无端而起一丝不安!
夜千陵似有似无的蹙了蹙眉,在桌子边落座。自斟自饮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但却是一口也没有喝。心中,止不住的纳闷:自己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
风攸的房间内!
那一根根的银针,寂静无声的落在风攸的头顶!
忽然,只见那一个一直闭着眼睛的人,毫无征兆的倏然一下子睁开了眼。血色的瞳眸内,折射出比千年寒冰还要冷寒不下十倍的寒光。
火光电石间,伸手,一把扣住了丰初云正准备落下的那一只手!
霎时,四溅开来的水,落了猝不及防的丰初云一脸。同时,也湿了丰初云面色遮脸的那一块白纱,令那一块白纱,微微的紧贴住了那一张不容人窥探的倾国倾城容颜。
碧绿、碧蓝、碧青、碧红一怔,下一刻,快步靠近,一脸戒备,防止浴桶中的那一个人伤害丰初云!
丰初云刹那间也是微微的怔了一怔,长睫,不自觉的轻轻眨了眨。致使眼角的那一滴水,砰然落了下去,落在浴桶内晃动的液面上。
继而,疑惑的望着扣着自己手腕的那一个人。
风攸清晰的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渗透进体内的毒素,一时间,扣着丰初云手腕的手,力道不断地加重。毫不怀疑下一刻,他就会硬生生的捏碎那一只纤细手腕的骨骼。心中,暗笑自己何时竟警惕心如此的低了?竟信了才见了几面的人!
寒声道,“你在里面,都加了什么?”
丰初云疑惑不已,而,正准备开口时,那面色湿透的白纱渗透进红唇的液体,令她的长睫猛然一颤,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旋即,快速的侧头,望向对面的碧青与碧红:那一株‘梓曳草’,她们竟没有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