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 / 2)

他苦苦哀求:“秦落,你为什么不开心?你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都可以给你……”

她终于手刃仇人。

可是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啊。

在这个地方,待的太久了,久到她身上每一处、就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真的累了。

她拿出一直藏在袖中的匕首,他见她拿出匕首,惊道:“阿凰,你要干什么?”

她苦笑一声,他要阻止她已不能够,她抬手拉过自己的一缕头发,割断了长发,那缕长发很快便在她手中随风而去。

她侧身,望着飞远的那缕头发,冰冷而决绝的说:“你我从此以后,犹如此发,望君勿相思,我已与君绝。”

“秦落,你为何要如此绝情?”

“秦落于建安王,终究再也没有曾经年少轻狂时的爱慕。”她顿了顿,续道:“陛下对我一时怜惜,日后终是无尽怨恨与憎恶,陛下不应替秦落白白担了弑君的罪名,陛下是明君,不该如此。”

此时此刻,她的心,已平静如水。

许久,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问她:“不管以何种方式,你都想逃离朕的身边?”

她说:“是。”

“你想去哪里?”

“秦落既为将门之女,理应战死沙场。”

“朕……如你所愿。”

走了几步,秦落回过头,朝他淡淡一笑,眼里像是看淡了什么,她对他说:“阿叡,如果有一天,我死在了你手里,我不会恨你的。”

说罢,疾步离去,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宫。

孤独叡看着秦落远去的背影,驻足良久。

不久,有宦官传令:“秦家嫡女秦落,助叛贼夺嫡,其罪可诛,我皇慈悲,饶其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秦家嫡女秦落流放大漠,朕与其死生不复见,永世不得返回帝都。”

后传来消息,秦氏嫡女秦落在流放大漠途中遭遇暗杀,不幸身亡。

☆、身死魂消

草上孤城白,大漠沙翻黄。

一轮浑圆的落日半挂在西边,长空之上,翱翔着几点茶隼在追逐着一只落单的孤雁。

孤雁难敌,不时发出几声清厉的鸣叫。

“晃啷——晃啷——”

一行人骑着骆驼悠然的走在最前面,辕座上插着一面画着赤色饕餮的墨色旌旗,在空中虎虎生威的随风飞扬。

秦落身着素衣,双手和脖子上铐着枷锁、脚上拖着铁链,落在最后面走,那个晃啷晃啷的声音就是拖在沙地上的铁链发出来的。

负责此次押送囚犯的小衙役抬着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半眯着眼睛看了看那几只在天上不停叫来叫去的扁毛畜生,无端叫的人心生烦躁。

小衙役一边走,一边抱怨:“一路上晃啷晃啷的响个没停,照她这个走法,小爷我猴年马月才能走到边境?这一路上是打不得,骂不得,催不得,还得像姑奶奶那般伺候着,偏偏天上那几只扁毛畜生还不让人省心,那个姑奶奶何必来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走一遭活受罪……”

这话说的不大不小,正好被骑在骆驼上的狱丞听到,回过头瞪了那个小衙役一眼,小衙役赶紧闭上了嘴巴。

另外一个小衙役用胳膊肘推了推那个小衙役,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我刚在前头打听到的,那个小姑奶奶来头可不小,就连我们狱丞大人都要敬让三分。”

小衙役好奇心一起,忙压低声音,问道:“唉,说说,那小姑奶奶什么来头?”

另一个道:“定北侯府秦家知道吗?”

只见那个小衙役吸了口凉气,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另一个又道:“后面那个小姑奶奶,定北侯府嫡女,你以为她犯了什么事来的,谋逆!据说,帮着淮阴王、广陵王两王谋逆!被新皇陛下流放到这里来的,不然你以为前面那几个大爷是跟来干什么吃的,赏花啊?还是闲的无聊来这吃沙子啊?”说着,用手比了下自己的脖子,表示咔嚓的意思。

“……”小衙役猝不及防的又吸了口凉气,只觉得身上发凉,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原来,那个小衙役说的“前面那几个大爷”指的不是别的,而是只效忠于北秦皇帝的一个组织,一个制衡皇室宗亲、专门负责暗杀和收集各国情报的组织——血衣卫。

听说过血衣卫的,无不说其手段残忍到无法言说,以至于臭名昭著。

坊间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语:血衣卫所到之处,雁过拔毛,寸草难生。

确实,谁又惹得起那几个大爷。

他们落在后面边走边说,离自己并不是很远,秦落约莫已听了个大概,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秦落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大漠风光,淡淡笑说:“累了。”

那两个小衙役听到后,赶忙跑到狱丞那边,道:“大人,大人,不好了,那个小姑奶奶说她又累了!”

狱丞闻言,如临大敌,连忙扬声道:“哎哎哎,在此地稍作停歇,稍作停歇!你,去把犯人的枷锁卸了,让犯人喝口水!”

此话一出,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骑着骆驼走在最前面的血衣卫面面相觑了会儿,回头看着那狱丞,是有气无处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