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韶搴摸了摸方棠的头,这才沉声解释道:“当年景蔚自杀离世后,景家对景元不管不问并不仅仅是迁怒,更多的因素是不愿意得罪贺家。”
方棠眼睛猛地瞪大了几分,之前听了景二舅的解释,方棠也能理解,毕竟贺景元身上流着贺家的血,看到贺景元就会想到婚内出轨的贺启东,就会想到被逼自杀的景蔚,所以景家不愿意接受贺景元也很正常。
尤其是之后景老爷子因为这事心脏病发作去世了,横亘了两条人命在中间,景家对年幼的贺景元不管不顾也是情有可原,更别说贺景元后来跟着蒋韶搴离开了上京。
“景家说的这些因素多少也有,但更多的还是为了自保。”蒋韶搴当年带走贺景元这个发小时就调查过景家。
现在要查肯定是查不到了,所以景家才敢避重就轻,才敢打感情牌,可当年调查的事实却是景家放弃了贺景元。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性,更别提已经式微的景家,迁怒贺景元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梅知秋成了贺家的当家主母,如果景家将年幼的贺景元带回景家教养,就会让外界认为景家要培养这个外孙。
景家再式微比起梅家还是强多了,更不用说贺启东因为景蔚的死很是愧疚,否则退还给景家的嫁妆就不会增加了几倍,贺景元一旦成长起来,日后必定会和梅知秋的儿子争夺贺家的继承人。
方棠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清冷的声音里充满着愤怒,“梅知秋为了防患未然,为了将威胁扼杀在摇篮里,必定会先下手为强的对付景家。”
身为贺家的当家主母,梅知秋又是一个有心机城府有野心的女人,她铁了心的要对付景家,景家只怕就危险了。
蒋韶搴点了点头,搂着方棠的腰身继续道:“所以景家放弃了贺景元,这也等于是对梅知秋示好。”
“可贺家主是不可能放任梅知秋对景家动手的?”方棠虽然也只是见了贺启东几面,但她知道贺启东在感情上愧对了景蔚和贺景元,但他绝对是一个成功的上位者,这些年贺家在他的带领下蒸蒸日上。
这也是蒋韶搴最不耻景家的地方,的确,贺启东不会同意梅知秋这么做,但景家却不敢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贺启东都婚内出轨了,如果梅知秋的枕边风起作用了呢?那景家就完了,所以明哲保身的景家只能选择牺牲贺景元。
“至于景老爷子的死并不是因为阻止老夫人接景元回家,正因为老爷子察觉到两个儿子放弃了景元,这才气的心脏病发作。”蒋韶搴当年也是因为调查出景家的内幕,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将贺景元带走了,也避免了梅知秋对贺景元暗下黑手。
深宅内院的当家夫人要对一个年幼的孩子动手太容易了,即使有贺启东护着也不行。
等方棠和蒋韶搴到楼下餐厅吃早饭时,客厅沙发上,贺景元正端着杯子喝着浓咖啡,眼下是睡眠不足的青灰色,只不过精神看着倒挺好。
“大少,基于养身角度考虑,早餐还是要按时吃的。”贺景元一本正经的调侃着,视线扫过客厅里的落地钟,这会都快十点了。
蒋韶搴示意方棠先过去吃早饭,这才向着贺景元走了过去。
“大少?”贺景元疑惑的一怔,连忙放下了咖啡杯。
大少这是有事要和自己谈?而且是很严重的事,否则不会大少不会会让小棠一个人去吃早饭。
蒋韶搴对贺景元这个发小很了解,沉声问道:“景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北河州那一片土地不亚于是一个金矿。”
景家这些年式微,但都收到消息了,贺景元在总卫队打探消息就更容易了,一旦经贸区建立,这一大片土地说是寸土寸金一点都不为过。
贺景元坐直了身体正色的开口:“大少,那是我母亲最喜欢的地方,我想留下来,至于景家,我昨晚上想过了,鲁家破产之后,鲁家的几条运输线都被贺家拿下了,我打算把运输这一块送给景家,权当是一个弥补。”
鲁鑫元在茶楼被鲁家人设计弄死了,最后嫁祸到了袁豪头上,但事情被揭穿之后,鲁家破产,贺启东也趁机吞并了鲁家的产业。
蒋韶搴点了点头,能想到这一点说明景元对景家是感激的,也动了心思,“景家这块地皮岁虽然值钱,不过这些年网上购物已经占据了消费的半壁江山,而贺家本身也有几条国外的海运线路,鲁家占领的是国内陆运市场,两者相结合,几乎垄断了运输业的一半市场。”
上京还有各个州的这些大家族都有几条海运线路,但国内的运输业则是被一些公司给分割了,梅知秋也许没有经商的眼光,但她看人的眼光的确不错,鲁家这些年还能牢牢的掌控陆运这一块,也是因为梅知秋在背后保驾护航。
可随着网购的发展,竞争越来越激烈,梅知秋的关系就越来越不够用了,否则鲁家也想要通过鲁鑫元的死得到袁家的庇护。
“大少,有什么不妥吗?”贺景元心里忽然有些的不安,只是他又想不透哪里不对劲。
虽然运输这一块很值钱,贺景元就这么给了景家,贺启东知道了估计都要斟酌一下,但贺景元知道蒋韶搴绝对不在乎这一点利润,那肯定是有其他的原因让大少特意和自己说起这一点。
蒋韶搴当年隐瞒了景家的事,一来是因为贺景元年幼,他的情绪上不一定能接受,二来则是因为贺景元和景家几乎断绝了关系,没有任何往来,蒋韶搴也不会特意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