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2 / 2)

靳振波看不下去,大步过去想训人,被制作主任一把拖住:“鼓励,鼓励,靳导,钟杳经不起骂了……”

靳振波心里一梗,想起钟杳遇到的那些糟心事,半晌点头,硬邦邦道:“我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总得让人打起精神再说。靳振波压了压火气,走到钟杳身边,和颜悦色抽出他手中剧本:“现在还看剧本,这么用功?”

钟杳这两天严重缺觉,正在等自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醒的经纪人回消息,被靳振波一反常态的人设吓了一跳,手上没留神,被他拿走了那份剧本。

靳振波依然春风化雨,随意翻了翻剧本,嘴里安慰他:“别在这儿干坐着,剧本你都处理得挺好的了,去跟他们说说话——”

靳振波话头一顿,目光落在“剧本”里面夹着的几张打印纸上。

大卫重新传过来的资料尽善尽美,配合了分镜的小论文画面清晰内容详尽,被风哗啦啦一吹,正好停在了观音坐莲的那一页。

第89章

忧心忡忡关注了钟杳好几天的制作组凑在场边, 目瞪口呆地看着上一刻还和善慈祥润物无声的靳导凝固三秒之后骤然暴起, 拿着那份剧本狂风暴雨地朝钟杳劈头砸了下去。

“像话吗!像话吗!像话吗!”

靳导被监制和制作主任拦着,一时揍不着钟杳, 气得手直发抖:“还观音——我看你现在需要观音清清脑子才是真的!”

制作主任赶来得及时,死死拦着,越听越不乐意:“说好了劝人,您还让他出家!”

靳振波:“……”

靳振波要脸了一辈子,实在说不出口钟杳在看什么东西,哆嗦了半天,暴怒出声:“给他加进度——我问明白了, 他就是戏太少闲的!”

靳振波把那份剧本卷巴卷巴揉起来,想扔又怕捡去影响不好,一把揣进口袋,怒气冲冲大步离开。

导演发了话,剩下的人不敢不听, 只能挑了轻巧些的室内戏,去给钟杳重新安排拍摄日程。

一腔好意帮了倒忙,制作组一个比一个愧疚, 趁着靳振波不注意,挨个跑过来给钟杳道歉。

钟杳还不知道自己有了心病, 被一连串人安慰得满头雾水, 心思还挂在被没收的资料上, 起身笑笑:“多谢诸位, 我挺好的……我去找靳导一趟, 把剧本要回来。”

这么被对待都不生气,还想着要剧本。

众人更加敬佩,心疼地看着尽职敬业的影帝步履匆匆起身去追靳导,围在一起商量一阵,各自散了。

钟杳追上了靳振波,被赏了个凌厉的白眼。

在片场看无关的东西确实不好,钟杳也是因为这个,特意没把资料放在外面,还拿了层剧本做掩饰,以免叫人借机挑刺。

他是真把这些东西当学术材料来看,只当靳振波是因为他开小差生气,准备要回来等闲下再琢磨,缓和着语气:“靳导,我的资料……”

“你还想看?!”

靳振波瞪圆了眼睛:“有你这样的吗?你们家经纪人一心一意的捧你,费尽力气让你火。你倒好,在这儿看这种东西!你——”

钟杳哑然,抬手按按额角。

靳振波狐疑瞄他一眼,仔细想了一遍这两个人相处的细节,豁然回神。

靳振波迟疑:“你们俩——”

钟杳松了口气,一笑,坦然承认:“是。”

林竹不让他主动说这些事,可现在靳振波已经看出来了,就不算是他主动说的了。

钟杳这两天正憋得难受,闻言总算舒了口气,拉开凳子坐下,拧开保温杯蹭了杯热水。

钟杳抿了口水:“我们两个挺好的。前阵子他心情不好,又生了场病,这两天我们俩又都忙得不成,一个屋住着,话都没能说上几句。我想着哄他高兴……”

靳振波:“……”

后悔已经来不及,靳振波对林竹观感又不错,神色复杂地看了钟杳好几眼,好不容易从他的话中间找了个缝打断:“可那你不能——不能给他买个什么好看的好玩儿的,就非得这个?”

这一辈搞艺术的,对这种事的接受能力没那么差,靳振波自己还拍过两部同性题材的文艺片,倒还不至于接受不了。

靳振波对事没意见,却怎么看钟杳怎么不顺眼:“你这是哄人吗?他年纪那么小,才二十的小孩儿——”

钟杳纠正:“二十四,还有几个月就二十五了。”

说起这件事钟杳还有点担忧:“照这个进度,年前能拍完吧?我还想趁他生日带他出去走走,他这些年都太闷着了,该出去绕绕……”

靳振波的剧组传统,过年那一个月照例是要放假的。拍摄到年末就得收工,要是真拍不完,二月份就又要回来继续忙活了。

“你们别给我再找事就拍得完!”

靳振波一脑门子官司,压压火气大手一摆:“二十五也是二十!能差多少!”

已经开始奔六十的导演,看二十来岁的年轻人就跟小孩儿一样,蹙紧眉头看着眼前的钟杳:“像你这种奔四的,就更应该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不能仗着人家年轻就诱拐诓骗,知道吗?”

今年刚满三十岁的钟影帝:“……”

钟杳呛了口水,失笑:“谢谢您,直接帮我们俩把年龄差拉到了二十岁,我现在觉得好多了。”

平心而论,钟杳真觉得落伍这件事是不能从自己身上单方面找原因的。

已经被自家经纪人掰回来不少,钟杳现在看着靳振波也觉得对方太跟不上趟,耐心给他解释:“我们两个发展得很好,水到渠成,早该到这一步了。他这阵子身体就一直不太好,我听说这种事做不好容易生病,所以先准备准备……”

靳振波一点儿都不想听,偏偏改不了导演听故事不能听一半的通病,拖着进度条审片子,麻木地听完了全程。

钟杳自觉已经说得够清楚,轻咳一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