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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工作人员不可能告诉你吧……当然手冢君应该也不会告诉你……倒不是我要求过他替我保守秘密,而是他那种人应该会觉得从重伤中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恢复训练,这种事很正常,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告诉谁的必要吧。”柳泉自言自语的声音似乎在不自觉间愈来愈大——当然这是她故意的,因为微妙地感到有点责任在迹部大爷面前稍微澄清一下自己其实并没有刷到多少手冢国光的好感度呢——

果然,一提到手冢的名字,迹部大爷的耳朵就立刻竖了起来,听得也特别认真!

柳泉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发现了这个无奈的事实之后,立刻感到有点没好气。

“……所以可疑的人选只剩下一个人了吧。”她仰起头长呼出一口气,意味不明地盯了迹部大爷一眼。

“说起来……果然是侑士君告诉你的吗。”她用一种感叹似的语气充满感情地说道,“他对你还真是什么都不会隐瞒啊……”

迹部大爷白了她一眼,眼神中充分说明了他觉得她这句愚蠢的感叹多么不合时宜。

“喂,你——重新开始练习网球,是很过分的事吗?是很丢脸的事吗?既然不是的话为什么要向别人隐瞒?”

柳泉正在专注于刷女神(经病)偏执风的台词,冷不防又被迹部大爷的直球击中,不由得一时间有点张口结舌。

……迹部sama您说得还真是理所当然啊,一点都不给人任何否定的机会吗……其实她刚才本来想顺着自己二逼女青年的画风回答“是啊”的。

既然已经被指定了唯一的答案,她也只能顺着往下说。

“但是……总觉得像这样做无用功,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情呢……”

“啊嗯?!”迹部大爷华丽的声线瞬间挑高了一倍,那句口头禅又冒出来了。

……真是的……能把简简单单一个语气助词说得这么好听这么奇妙这么荡气回肠的人……还真不愧是本作第一头号超白金亮闪闪群众好感度max的王子sama啊?

柳泉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适合自己这种声控啊,再呆下去的话自己会崩人设的吧……

“那个……我猜,侑士君也同时告诉你,医生对我的诊断仍然维持原判,认为我再如何进行科学系统的综合康复训练,我也无法再次登场比赛,是吗?”

迹部大爷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柳泉只好自己继续充满感情地朗读剧本。

“除了练习赛之外,在我们这样的年龄,不可能有任何正式比赛是会采用一盘决胜负的吧?但这具破败的身体,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撑完至少两盘的正式比赛啊……所以,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做的这一切是为什么,又想要得到什么……我经常会一边谨慎地按照医生的叮嘱,每半小时就停下来休息;一边在质疑着自己,像这样挥拍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任何意义……”

很好,一个“内心虽有迷惘但正在沿着心底的直觉而前行不过有时仍然会钻牛角尖”的偶发性女神(经病)的形象完美塑造出来了。

“……喂!”

迹部大爷好像终于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

他的脸上露出认真的神情,面容绷得紧紧的,那一瞬间看上去仿佛又是那位异常认真地为一同追梦的同伴和不够可靠的部员操着心的冰帝网球部部长了——而不是他身上的其它光环所赋予他的那种迷雾一般的梦幻形象,比如统率冰帝和霓虹青年队的吊炸天的王者、比如酷炫狂霸拽英俊多金的白马王子、比如次元墙之外无数少女的梦里人……

“我说啊——你就是为这点事而苦恼着吗?这种事情会困扰你吗?”

虽然迹部大爷的声音愈说愈高,但是那种华丽磁性的美妙的声线,使得他不管是不是正在生气,说的话都像是咏叹调。

“你是那种会去做毫无把握的事情的人吗?啊嗯?!你在意的到底是什么?自尊,名誉,还是重生的机会?那些事情,当初的你不是非常干脆地统统都抛弃了吗?事到如今那些还有什么重要?你不觉得你正在做的事情,比那些无知的虚荣都更好一些吗?啊嗯?!”

连续飚出两次自己的招牌语气助词,迹部大爷看起来是真的在认真生气中啊——

柳泉总觉得,这样呆呆地坐在原地,听着迹部大爷横跨两个八度,从低到高全方位的咏叹调一般的训诫,真的不像是自己——也不像是真·信雅妹子,会去做的事情啊。

可是现在,她的一部分意识仿佛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身体,浮游在那个苍白空洞的躯壳的正上方,向下俯视着这一幕极为奇特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