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布说,周志丹是犯了癫痫。她不让我们移动他,只是让他平平地躺着,然后使劲地掐他的人中。
两三分钟之后,周志丹就苏醒了,脸色变得极差。
他困惑地问:“我怎么了?”
布布给他喂了一口水,问他:“你是不是有癫痫病史?”
周志丹说:“没有啊。”
布布说:“你的家族呢?”
周志丹说:“我外祖父好像有羊角风……”
布布说:“隔代遗传。”
周志丹说:“我没事吧?”
布布说:“这种病没法根治,你自己要注意,不要过于劳累和激动。”
我走出帐篷,看见淖尔坐在营地中央的沙地上,对着这个帐篷的门口,漫不经心地望过来。
当晚,大家吃了些东西,各自休息。
总共6顶帐篷。
大家自由选择帐篷的时候,孟小帅选择跟郭美搭伴,黄夕立即举手加入了。他们三人一顶帐篷。
白欣欣看了看浆汁儿,说:“浆汁儿,你来睡房车吧。”
浆汁儿摇了摇头:“你那国产房车太高级了,都是香水味,我过敏。”
然后,她对季风说:“季风,我们一起睡周老大的帐篷吧,听他弹吉他唱歌。”
季风说:“好哇。”
那个警察要看押章回,他俩睡一顶帐篷。吴珉看孟小帅和浆汁儿都找到了去处,很沮丧地说:“我和警察睡在一起吧。”
马然而牵着号外的四眼,说:“还有我和四眼。”
鲁三国、周志丹、老丁睡一顶帐篷,布布加入了,她要照顾周志丹。
魏早和帕万睡一顶帐篷。帕万不但不再说话了,也不再比划手语了,他的表情呆呆愣愣,彻底成了木头人。连吃饭都要魏早照顾他。
白欣欣说:“我一个人睡房车!”
说完就回到了房车上,“啪”一下把车门关上了。
蒋梦溪有些凄凉地笑了笑,说:“我自己一个帐篷。”
没人接茬儿。
虽然蒋梦溪已经是成年人了,但是她的娃娃音总是给人一种错觉,她是个小孩。季风看了看她,说:“蒋梦溪,我跟你睡一个帐篷吧。”
令狐山看着季风问:“我加入行吗?”
季风说:“来呗。”
我去了张回那个帐篷。
那个英俊的警察正在应急灯前看一本书,章回戴着手铐,在他旁边说着什么,警察根本不理他。
大家进入罗布泊之后,都变成了自然人,只有三组社会关系:警察和犯人。作家和助理。向导和游客。
我在帐篷里坐下来,章回有点狼狈地朝我笑了笑,我也朝他笑了笑。
我对警察说:“你没出现之前,章回一直在我们团队里当警察了。”
警察慢慢抬起双眼,看了我一下,又放到了书上,半天才对章回说:“哥们,你又多了一条罪状啊。”
我说:“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他为我们这个团队做了很多事,是我们让他担负起这个职责的。”
警察再次抬眼看了看我:“你想说什么?”
我小声说:“我们现在被困在了罗布泊,可以说九死一生,走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了,我觉得你可以把他的手铐打开,我想他不会跑的。”
警察马上用手指着我说:“你别跟我说这个,没用,我不可能放开他的。”
我非常反感他指我这个动作。
我说:“你把手放下。大家都是落难在这个地方的,我只是提个建议。”
警察说:“他跟我们在一起是九死一生,他一个人逃走也是九死一生,他很可能会跑掉。希望你不要阻碍公务。”
阻碍公务,这个帽子很大。
停顿了一下,我又说:“你知道的,我们在古墓里看到了11口棺材,上面写着我们11个人的名字,接下来,正是按照那个名字的顺序陆续死掉了三个人。”说到这儿,我看了看章回,说:“接下来要死的正是他!”
章回愣了愣。
我继续对警察说:“你如果不打开他的手铐,万一有人袭击他,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儿,今夜就可能发生。这是个提示。”
警察依然慢条斯理:“我在他身边,不会离开半步,我会保护我的犯人的。”
看来,他是不会放开章回了。
我想了想又说:“你带枪了吗?”
警察有点不耐烦:“我没带,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