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意一阵阵袭来。
终于,我的眼皮重重地合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感觉好像有人在我脸前呼吸,猛一激灵,眼睛就睁开了。
白沙正蹲在我面前,端详着我!
他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竟然没有一点声音。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他的两只手,没有任何凶器,他也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说:“你睡会儿吧,我替你站岗。”
他知道我在站岗。看来,他听到了一些我和季风、浆汁儿的对话。
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说:“我不困。”
他说:“你都睡着了,还说不困?”
我说:“你看我多长时间了?”
他说:“几分钟吧。”
我说:“你看我干什么?”
他说:“我替你站岗啊。她俩睡着了,你也睡着了,万一有坏人来,那不麻烦了?”
我看着他。
他并不回避,也看着我。
我们对视了一会儿,他把目光移开了,说:“你能跟我说说那些类人的事儿吗?”
我说:“你想干什么?”
他说:“你说呢?”
我说:“你要去救她?”
他说:“是。”
我说:“你刚才怎么装孙子?”
他说:“我那不是装孙子,男人做事,要讲究个策略。你认为,刚才我动手,打得过他们吗?”
我说:“你和米穗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说:“我们都要结婚了,她妈非要个房子,30多万,我买不起,所以才去抢劫。”
我说:“她是吴城人?”
他说:“是的,她和我住同一个小区。”
我说:“我看她很面熟,她是干什么的?”
他说:“她在蓝天宾馆上班。”
我马上想到,我们入住蓝天宾馆的时候,也许见过她。
我没有对白沙说这些,只是说:“我对类人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们看起来跟人类一模一样,但是他们一直在荒野生存,具备一些特殊的能力……”
他说:“特殊的能力?比如说?”
我说:“他们体能超人,可以长时间不呼吸,会钻地。你一个人不可能把你女朋友救出来。”
他说:“我想跟你借个东西。”
我说:“车?”
他摇摇头:“那个电击器。”
我说:“你以为我会借给你吗?”
他说:“会。”
我说:“你拿了电击器,会用它来对付我。”
他说:“你不了解我,我不是那种坏良心的人。”
我说:“你不要幻想了,不可能。现在你能做的,就是老老实实跟我们呆在一起,不要想任何歪门邪道,大家一起等救援。”
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说:“那我就回帐篷了。什么时候你相信我了,我再替你站岗吧。”
说完,他朝我们的帐篷里溜了一眼,然后晃晃荡荡地朝他的帐篷走去了。
我一直看着他走进了帐篷,这才把目光收回来。
我的脸上都是汗,背上的衣服都湿透了。我解开衣领,使劲扇。
扇着扇着,我再次迷糊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见了一些声音,离我挺远的,好像有车队来了!我甚至听见了很多人在说话,有男有女,叽叽喳喳……
我猛地睁开了眼睛,四周一片寂静。
我站起来,举起望远镜四下看,光秃秃的沙漠上,不见一辆车,一个人。
难道我刚才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