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了他半天,赵梨花热的午饭也好了,赵言带着黏人的小豆子吃了饭,又抽空洗漱了一番。
冷静下来后,他将小豆子放在凳子上坐着,他则在他面前弯下腰,语气温和,“小豆子跟舅舅说说,怎么跟别人走了?”
小豆子嘴巴立即往下搭拉,眼睛又是一红。
赵言耐心地等着他,抬头揉他的小脑袋,“嗯?”
过了半天,他才用哭哑的声音委委屈屈道,“像,跟舅舅像。”
说完,他整个人倾过去搂住他脖子。
赵言哑然,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缘由,他平日里穿的也是青衫,只是因为那人像他,才跟他走了。
“呜呜,他不是,不是舅舅!”他委屈哭着。
门口,赵梨花和张高面面相觑,张高忍不住说了一句,“小豆子跟石头关系真好。”
对于他来说,石头就是他大儿子,小豆子是小儿子,张高心大,咧嘴笑,“没事就好,”
赵梨花红了眼睛,又笑了,“嗯,待会应该不下雨了,我们先去把没卖完的烧饼卖了。”
张高跟在媳妇身后转身离开。
赵言过了一会才将酸涩的情绪压下,不过该教的还是要教,“下回不要随便跟不认识的人走了,知道吗?舅舅以后放假会直接回家,若不然你随随便便跟别人走,下回就见不到舅舅了。”
小豆子还没办法理解这么多,只听懂最后一句,他猛地摇头,一脸抗拒,“不,不走!”
“所以要乖乖听阿娘和爹爹的话,咱小豆子最乖了。”赵言轻声哄他。
“舅舅,我乖!”小豆子激动地往前一倾,赵言脚下差些没站住往后一倒。
“嗯,”他脚下抵住,尔后抱住他站起身来,去了院子。
月初开的花,几场雨后早就败了。
赵言回屋翻出包裹,拿了银钱和写好的话本抱着他出了门。
赵梨花和张高回来时,一大一小正坐在堂屋中的小榻上玩九连环。
在家休息的几日,赵言能陪小豆子尽量陪,他做功课时,他就呆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玩。
如今他还解不开九连环,赵言只教他慢慢解,又时不时不放心地提醒他一两句不能再同别人走了。小豆子小脑袋点得飞快。
赵言心想,等他习惯之后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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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的假期过得飞快,赵言收拾收拾又要去府学了。
赵梨花这两日杀了鸡炖了汤给他补身体,又熏了几块肉让他带上。送他去府学,虽说不舍,却比上回好了许多。
小豆子直觉舅舅又要离开,憋着没再哭。
小的需要习惯,赵言也是要让自己习惯,他每回刚出门便恋家,不过一想,若不是家中氛围好,家人又是他在乎的,他恋家的情感恐怕不会强烈成这样。
他有了更好的解决方法,直接将这份想念化为动力。
回到府学,第二日便出了成绩,夫子直接将其张贴出来。
一共三十五个学生,只有前十名才有机会在上面。
这其中也有一种隐晦的意思在,夫子在含蓄地告诉你:榜上有名的,才有更大机会博得一个举人的资格。
学院作出如此举动,在榜单上的,则担心有人超过自己,头皮锢得更紧;不在榜单上的,夜里偷偷将被子往头上一拉哭一会,第二日天亮了咬牙发誓要努力追上。
赵言牢牢占据第一名一动不动,张榜的当天晚上,不少人以参观的名义过来看他,直到第三日才平静下来。
除去假期,他们一年约摸要上十个月的课,每月一小考,学期中间和结束有一大考,大考才是大餐。
期间,府学又下达了通知,每月举行一次试赋会,通俗一点,也就是学术交流会,不同的是,这个学术交流以试赋为主。
试赋常常以八字为韵脚,就此现场表演作出八段。
赵言只有轮到自己时会上去参与一番。他这么些年有时间便窝在洪来县最大的书肆看书,几乎览遍群书,如今优势是显现出来了。
待他一‘表演’完,他作的试赋总是会被提出来赏析大半日,那些人抠着字眼,似乎是想知道他作的诗赋为什么能得到先生肯定,既然好又好到哪里。
赵言偶尔觉得尴尬,又没其它办法,总不能跑上去让他们不要讨论吧?
府学中大部分学生的品行和态度还是比较好的,积极向上,不懂就问,勤奋刻苦。
在他们的衬托之下,赵言能察觉到自己比以前更勤奋,也进步了。此外,他不知不觉中吸引了夫子的注意,夫子甚至会主动过来询问他在课业上有何疑惑。
从夫子那学到的,赵言亦不藏私,有人虚心请教他就教到他们会为止,半个多月过去,要说学院中最受欢迎的除了夫子们便是他了。
吴瀚感叹,“石头,幸好我一早认识你了,”若不然哪里能轮到他当他的好朋友。
赵言此时正在给李松山解答,他随意嗯了一声。
李松山站在一旁,低头看着他提笔作修改,他眉头皱紧又松开。
“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没有了,多谢。”李松山依然是排在第二名,与他相处之后,他心态莫名变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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