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可以问问他关于雏鹰的事啊,如果,你真的回去过,那么,雏鹰的事肯定是真的,他们上一代估计也会多少知道。”
“我早问过了。”我有些气馁。
“怎么说?”
“什么都没说。”
“什么都没说?”
“嗯!”
“那这里面就有问题了啊。”炮仗道,“你看,如果没这事,老舅肯定会告诉你没有,现在不说,是不是就证明有?或者说,有的几率很大?”
我点了点头,炮仗这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了。
“其实,我觉得,现在根本就不是老舅说了什么或者没说什么的问题。”炮仗揉了揉脑袋,道,“要我说啊,你根本没必要在意这一点,你现在纠结什么呢?就算让你证实了,你真的回去过,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告诉我?”
“如果是真的,那么就说明,爷爷在十多年前就和现在的我们见过面了。”
“那又怎样?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一时无语,沉默了下来。
炮仗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别钻牛角尖了,你这人聪明是聪明,但是,有的时候,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多大点事啊,这些事说白了,就是和长生湖有关系,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我这辈子都不打算再回那个鬼地方,再说,就算是想回去,现在也回不去了。所以,我是这么想的,这些事,还是不要去管他了,你觉得呢?”
我没有说话,低头细想炮仗的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不知怎地,心里却有些放心不下,炮仗对和爷爷相处的那一夜已经没了记忆,但是,我却有,我作为他的孙子,从来没有站在这样的角度去解读过他老人家。
现在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我的心却无法静下来,说道:“我想回去看看三婆婆。”之前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所以,对三婆婆这个人,我也并没有生出特殊的情感,现在尽管还无法证实,但我心里已经有了倾向,因而,想到已经去世的爷爷,作为他唯一的孙子,便觉得该为他做些什么。
炮仗却摇头道:“不用去了,三婆婆已经去世了。就在我们去长生湖的那天夜里,我妈和我说的。”
“你怎么不早说?”我猛地望向炮仗。
“早说什么?之前你也没关心过这个啊。”
我一时语塞。
炮仗又道:“她没有儿女,也没有亲人,后事是我妈给安排的,埋在了咱家老爷子旁边。”
我盯着炮仗,半晌没有说话。
炮仗被我盯着久了,挠了挠头,道:“行了,别看了,我承认,我刚听我妈说的时候,我也有些奇怪,她做的这一切,好像都应证了你的话,但是,我觉得咱们真的没有必要证实,只是自寻烦恼罢了。”
“行了,我知道了,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摆了摆。
“那行,我陪舅妈去,你也别乱想,现在咱们挺好的,老舅不是想让你考公务员吗?你现在就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如果不想吃公家饭,咱们两个就做点生意,有老陈给的这点本钱,应该也没多大的问题。我他妈以后也不倒斗了……”
“嗯!”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怪炮仗,也实在是没有道理,炮仗也是为了我好,对于刚才对他的态度,也感觉有些过,但是,道歉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便问道,“你的伤没事了吧?”
“啥伤?屁股上的?早没事了,睡了一觉就不疼了。那我先出去了啊?”
“等等。”我猛地注意到,炮仗额头上的伤,竟然也没有了,今天早晨起来,就被魏心灵搅和了一通,也没注意炮仗,却不知道他的伤,到底是什么时候好的,忙说道,“你过来。”
炮仗一脸疑惑地走过来,我盯着他的额头看了一会儿,却发现果真没了伤,心里不由得一怔,就算我们年轻,新陈代谢快,伤也不可能在一夜之间就完全没了痕迹吧。
我又伸手摸了摸炮仗的额头,问道:“你的伤呢?”
“伤?”炮仗也摸了摸额头,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似得,猛地说了句,“我操……”说罢,一扭头跑了出去,一头钻到了卫生间里,照了半天镜子,这才跑了回来,瞪大了双眼,“真的没了?我记得昨天那猫挠得还挺深啊,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我心头陡然生出了一个念头,没有说话,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找出了一把小刀,一把抓住炮仗的胳膊,就拉了一道小口子。
“我操,你疯了……”炮仗正一脸懵逼地看着我抓着他的胳膊,结果突然被拉开一道口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吃惊地看着我。
我没有理他,挽起袖子,给自己的胳膊上也来了一下,将小刀往抽屉里一丢,从床头柜上的纸盒内抽出两张纸巾,丢给他一张,道:“我有个想法,想证实一下,先用这个将就将就。”
炮仗一脸不解地看着,过了片刻,好似明白了过来:“我操,你不会以为……”
“现在还不好说,把伤口藏好了,别让我妈看见……”
“小诺,出来,来客人了,找你的。”刚提到老妈,就听到了老妈的声音,我急忙将袖子放下来,走了出去。
出来一看,我不由得挠了挠头,她怎么又来了?
来的人,正是魏心灵。
她此刻正站在门前,双手护挽着,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和老妈说话。
这时,我的肩头被人拍了一把,我一扭头,只见炮仗的那张大脸,正对着我笑:“有门儿啊,这一天送上门两次,我看,你就拿下吧,这娘们儿长得挺漂亮的。”
“滚粗……”我甩手朝后面打了一把。
“我操,你打哪里?”
我没有理他,走了出来,对着魏心灵点头一笑。
她快步走了过来,从包里掏出了两个餐盒,不要意思地对我笑了笑,吐了吐舌头,道:“那会儿不好意思,你都没吃,我又给你打包了两个菜……”
“这个……”我有些尴尬地将餐盒接了过来,实在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却见炮仗对着老妈挤眉弄眼,老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起先对魏心灵还是一副正常待客的模样,现在一下子就变得热情过头了。
我瞅了一眼炮仗这个罪魁祸首,顿时生出了几分掐死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