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毫无预警的出现,整个人宛若落入阿鼻地狱,身体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包围。
她的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骨骼、关节、肌肉、皮肤……全都在剧痛不止。
她想尖叫,想大吼,想发泄,但其实她没办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力气全都用来对抗那可怕的痛,似乎还不够。
这个过程宛若持续了一生一世那么长,有很多次,云纤夜都怀疑自己要撑不住被烈焰焚身,直化灰烬。
但最终,这奇怪的痛,突然间出现,也是突然间消失。
她不疼了,仍是心有余悸的不敢乱动,汗水在她脸颊两侧汇集成了一条小溪,滑落下来。
跑出去看天狗食月的皇帝和大臣们鱼贯返回,没有人察觉到云纤夜的异常,他们个个表情严肃,似乎集体没能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之中回神。
“无事退朝吧。”
皇帝根本就把云纤夜给忘在脑后了。
近身太监小声的提醒,皇帝才想起来。
这个云纤夜,该杀还是要杀的,不弄死她,皇家的面子往哪里搁?
就在此时,从头到尾像个旁观者似的置身于外的宗政玄忽然踏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皇兄。”
风华如谪仙一般的人物,举手抬足之间,都带了几分光辉璀璨的夺目感。
朝堂之上,所有目光,齐齐汇了过来。
宗政玄的声音永远透着刺骨的寒意,“云纤夜是云傲然的女儿。”
这件事,谁人不知?
玄皇叔郑重其事的强调了一遍,他的用意是??
“云傲然的女儿怎么了??”皇帝言语中带着不忿。
“云傲然的女儿,是云氏嫡系最后的一滴血脉,杀了她,云家的根便断了。”宗政玄的冷眼下,不少想要跳出来插嘴的大臣们都出了一身的汗。
皇帝才想回一句‘断了就断了’,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再瞥向了一脸颓靡站在那儿发呆的宗政瑾瑜,脸色有些不对。
到嘴边的叱责,忽的改变。
“云太师毕竟是帝师,他教导了朕整整三年,这情分,的确是值得破例,给他云家留下点念想。”
玄皇叔看了一眼云纤夜,闭上了眼睛,“皇兄英明。”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云纤夜‘逃婚’,毕竟是损了皇家的颜面,轻易放过她,皇上觉得没面子。
垂眸打量,只见玄皇叔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似乎也没有再为云纤夜讲话的意思。
“这桩婚事是朕亲指,看中的是云家的光耀,看中的是云太师的德行,看中的更是整个云氏一脉为凌日国立下的汗马功劳,而你云纤夜,却并不珍惜先人们的付出,不珍惜云氏一门之荣耀。”
大大的帽子,扣了下来,每一顶全都是要人命的罪名。
云纤夜脑门上的汗就没断过,大脑一刻不能停的苦思着对策,她太过紧张,很清楚自己的面前,正是万劫不复的黑渊,凶险之极。
然而,现在的她,实在是一点与皇帝叫板的实力都不具备。
贸然开口反驳,不止没有转机,还有可能白白浪费了玄皇叔替她争取来的一线活命的机会。
云纤夜咬住嘴唇,用力的咬紧。
她低着头,跪在那儿,没有人知道,此刻的她有多么愤怒自己的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