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皇上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
当合适的契机出现之时,他竟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晚的每一个场景,与云傲然所说的每一句话,还有那些讲起来都觉的心脏直颤的毒誓,全部全部,一字不忘。
皇上的眼皮,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来。
心浮气躁的厉害,心脏处好像有双手在用力的揪扯个不停。
“皇兄,倒还是本王认识的那一位皇兄,未有改变。”宗政玄话里有话。
“放肆。”一杯茶,用力掷在地上。
皇上每次发脾气,最喜欢的就是砸东西。
那些个茶具,全是各地的贡品,价值不菲。
精心烧制而成,经历了无数道工序,最终才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可惜,最终却还是用这样的方式,了结一生。
“息怒,皇兄。”宗政玄捧着茶杯,啜饮了一口。
皇上斜着眼睛看他,“怎么,敢碰宫中的奉上的茶了?”
记忆里,不管是大宴小宴,国宴私宴,仿佛都没见过宗政玄沾过宫里边备着的吃喝,小心谨慎,时时防备。
偶尔看他享用了一次,还真是觉得有些新鲜。
“皇兄的茶,不错。”宗政玄眼底的寒光更胜了几分。
“自是不错,最后一钱帝王茶,只够泡出两杯,朕还以为你又会暴殄天物呢。”皇上的笑容,冷中带寒。
“不会,这杯茶,本王受了。”说罢,便放下了茶杯,起身告辞。
“玄,这一场大雪,足足下了六天六夜,各地坍塌房屋无数,流离失所的灾民足有十几万人之多,这事你可知情?”皇上从柜子底下,取出了几分奏折,往宗政玄身边送了过去。
“不知。”宗政玄摇头。
“雪下的那么大,你竟没有想到会发生雪灾?”皇上明显是不信。
“就算是有雪灾又怎样?本王不在朝堂之上,不谋与己无关之事。民间有灾,皇兄当急,本王为何要急?”也就只有宗政玄敢说这样的话了,讲的很大声,一点不担心皇上会勃然大怒的怪罪。
“真是冷酷!你每次露出这幅表情时,朕都会想起先帝。”皇上的表情很是感慨。
“这个话题本王更加的不感兴趣,本王要出宫了,告辞。”宗政玄有些任性的向外走去,脚步声越来越远,速度极快,转眼已是没了踪影。
皇上轻轻的长吁了口气,笑着看那只被宗政玄才碰触过的杯子。
“药,可曾下了。”
带着面具的邪美男人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右半边雕刻着一张更小的面具脸,那面具脸只有轮廓而无五官,唯有笑容雕刻的非常清晰,叫人看了,觉的毛骨悚然。
只和皇上两人相处时,这面具戴不戴着,意义不大。
男人走到跟前,扬手将黄金面具取了下来。
面具之后露出来的是段锦俊美的面孔,“已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