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记父亲母亲教诲。”
苏满娘也取出自己这一月间为两人赶工出来的腰带与荷包,笑盈盈道:“恭喜两位秀才公,大姐姐真为你们开心。”
“多谢大姐姐。”
言笑嬉闹间,就仿佛那些压在他们一家头上数年的阴霾终于散去,日子也终于开始有了奔头一般。
当晚,苏牧璟回房后对苏母道:“年轻一代已经长成,我若再不努一把力,指不定就会被这群臭小子给追上了。”
苏母正披着衣服,拨弄着桌上蜡烛的灯芯,看丫鬟将水盆都撤出后,笑道:“你也快了,等你出孝后,就好好考上一场,给他们做一做榜样,一鸣惊人。”
苏牧璟就捋着胡须笑。
他面容斯文俊雅,还蓄着美须,笑起来仿若年轻了数岁。熄灯后,他揽着苏母感慨:“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苏母睁着眼睛望着床棚,半晌叹息道:“你也辛苦。”
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出言补充,“满娘也辛苦,大家都辛苦。只最辛苦的还是婉婉,阿璟,我想她了。”
苏牧璟无声沉默,再开口,嗓音已带上了干涩:“是我无能,始终打探不到她的丁点儿消息。”
黑夜中,久久,两人发出幽幽叹息。
一连数日,苏家都是喜气洋洋。
家中门房这两天收了不少礼,因苏父苏母尚在孝期,不能办席,所以苏母就干脆给苏润允和苏润臧一人一些银钱,让他们自己有什么同窗,出去一起聚聚,好好玩乐一番。
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下,苏满娘也终于有心情记起她之前在陈氏布庄重新定制的广袖流蝶裙。
因为有了之前的阴影,这次她和六巧不约而同走在大路之上,双双帷帽遮面,即便太阳毒烈,晒得绣鞋下的路面热腾腾的,也没有换路去走的念头。
路上六巧不断念叨:“原还想着,晚上出门比较危险,自从上次出来发生了那件事后,我现在连白天出门都只敢走大路。”
“那你还是厉害得很,也就当时被吓住了,之后没多久又活蹦乱跳。”
“那是因为小姐你都没被吓住,我若被吓得太狠,岂不是给小姐丢面子。”
苏满娘笑而不语。
她当时确实好像没被吓到,但等危机过了,回到家散出那口气,一样被吓得腿软,不过她没有说出来罢了。
两人来到陈氏布庄,这次还是陈小娘子进行的接待。
苏满娘将包袱中的朱红三件套广袖流蝶裙展开,稍倾,脸上不由带出几许惊艳,和些微的迷茫:“陈小娘子,我怎么感觉这件比起上次那件要好上不少,不会是弄错了吧。”
事实上,这哪里是好上不少,简直是要精致太多。
哪怕手下的布料确实是她挑选的那块,但上面精湛的绣工,以及细密的针脚,也让她生出或许是拿错的判断。
陈小娘子连连摆手:“没错没错,因为当时您指定的那位孙裁缝临时有事回家探亲去了,所以中途改请的另外一位裁缝,为了表示歉意,她在这件衣衫上多花费了些功夫。”
苏满娘不动声色捏了捏自己的荷包,迟疑开口:“那这银钱……”
“只按照原先说定的银钱即可,咱们生意人诚信为上,只要姑娘不怪我们临时改动了花样和款式就行。”
“不怪不怪,陈小娘子您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明明是我占了大便宜。”
苏满娘又看了那裙衫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让旁边婆子将它们重新叠好,放到包袱里,美滋滋笑:“不愧是陈氏布庄,你们的手艺总是给我惊喜。”
上一次那件流蝶裙就已经很漂亮了,这一次这件更绝,她刚刚甚至有一瞬间,生出根本不想将它穿在身上,只想拿个架子裱起来,挂在内寝墙上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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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满娘:这世上还有这种好事?!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