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甫一落,那边杜遥知就被拦住了,和沈淮初差不多高的姑娘被其中一人推了一把,踉跄两步后跌倒在雪地中。
而三圣门外,有个身影隐隐可见了。
沈淮初来不及解释,手一挥招来几道风刃打向那些个纨绔,接着引来狂风吹开青梧殿门。他便宜师父长长“哦”了一声,祭出一把巨剑,朝天一指,接着往下一挥,惊雷响起,劈往那群纨绔,霎时之间一股烧焦之味弥漫开来。
纨绔们被雷劈焦了,个个竖得跟挺尸一般,僵直着朝后倒去。
青梧殿内老弟子正在为新弟子分发服饰,皆被惊得往门外瞧去,有好事之人甚至队伍都不排了,急急蹿到门边、扶住门框,目光在天上地下来回。
便宜师父招的雷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要垂到地面的浓云转眼散去,阳光再度洒下,和雪光相映,耀得人快要睁不开眼。
程素月扭头扫见跪坐在雪地里的杜遥知时便明白发生了何事,将刚领到手的衣裳往座位一丢,提着裙子跑出去,路过挺尸的那几人时还不忘伸腿一踹。
“看看吧,天都不饶你们!”程素月边骂边将杜遥知扶起,掏出帕子为她擦拭眼泪。
杜遥知低声道了句谢,和程素月一起跨过门槛,走进青梧殿。
“有点过了啊,前辈……”沈淮初冲旁边人道。
便宜师父嗤笑一声,“北凛剑宗招的弟子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不过你刚才叫我什么?”说后半句时他的语调扬起来,眸子半眯,透着赤.裸.裸的危险意味。
沈淮初立即改口:“师父。”
“还有其他事吗?”便宜师父居高临下地瞥着沈淮初,熟练地做出拎后领的动作。
“没事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拖着滑行而去,后脚跟在雪地中留下一道痕迹。便宜师父注意到他的目光,手一挥,那处就变得完好如初。
“你小子刚才是坐在三圣门顶上的,所以会御剑是吧?”
“不会……”
“那你怎么上去的?别的门派的飞行术法?”
沈淮初决定闭嘴不答,免得答案被套出去,毕竟这真相是极有可能吓死人的。
便宜师父没再追问,他将沈淮初放到自己剑上,引导着剑升向空中。
沈淮初不经意往三圣门下瞥了一眼,他看见顾青行正站在中央那道门内。少年白衣乌发,手按着腰间剑柄,目光所及,是沈淮初和他便宜师父方才所站的地方。
难不成他看出什么了?沈淮初心里咯噔一下。
不过就算看出了也没关系,反正怎么想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况且他做的还是好人好事。这样自我安慰着,沈淮初移开视线,研究起他和自己便宜师父的行进路线来。
然而沈淮初研究了好一阵都没研究出个头,他师父御着剑在玉屿山上空绕了好几个来回,他都能够在脑子里画出个细致地形图了,人家却没显露出半点要落地的打算。
沈淮初忽然想起这人有些事不太记得了,莫非……他唰的扭过头去,和自家师父大眼对上小眼。
后者轻咳一声,移开目光,“不记得之前住在哪个山头了。”
还山头,当自己是山大王啊,沈淮初眼角微抽。“你说你一觉睡了三十年,那你是在哪儿醒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