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少年气出了新表情,沈淮初感觉内心有点爽,他拍了拍顺手从顾青行剑柄上抽走的舞鞋鞋面,见双儿依旧没有反应,只好端过桌前的碗吃起来。
红豆香甜,芋圆软糯,十分可口,沈淮初吃得开心。一碗下肚后,他拎起一旁的舞鞋打算离开,却发现双脚无法动弹。
大意了……沈淮初鼓着眼弯下腰去,果不其然看见脚上贴着张符,他伸手撕了撕,发现压根揭不下来。
用符用得这么顺手,你真的是个剑修吗?沈淮初鼻子眉毛皱成一坨,愤怒地朝符纸竖起中指。
天色渐渐擦黑,沈淮初思索一阵,把双儿塞进乾坤袋里,然后给自己施了个隐身术,腾然变成灵兽模样,两只前掌在地上跺了又跺,金木水火土风雷各类术法轮番上阵,费了老半天的劲儿终于把符纸扯下。
然后翅膀一扇,朝南边飞去。
顾青行不会御剑也不会乘风,因此脚程再快也快不到哪去,沈淮初轻而易举便找到他,在他头顶远远地缀着。
珈河在城南拐弯,河的那一岸是个低矮山坡,坡顶有个凉亭,坡上有数个山洞。
顾青行解开码头系舟的绳索撑杆渡河,这里应是布了某些传信的东西,对岸有个人影晃了一下,顷刻后又消失不见。
少年拔剑出鞘,隔空虚虚一劈,剑尖在夜色中留下残影,青紫光芒做枯枝状照亮河面,雷声自水天交接处奔来,眨眼之间便抵达对岸,引得山石俱震。
沈淮初默默地打了一道风出去,让顾青行足下的船行得更快。
追踪符仍是有效,少年从方才人影一晃而过的洞口追进去,到了里面才知道这座山内部应是被打通了,狭窄的道路交错纵横,即使知道人在西北方,也不知道该往哪处走。
跟在顾青行后面的沈淮初看得心急,扇着翅膀从少年头顶飞过,在错综复杂的道路上窜来窜去。
沈淮初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终于在一个出口处把张华揪到,他二话没说扇过去数道风刃,然后趁着张华仰身闪躲掠到其背后,变回人形伸手握住张华的头发,手起手落后一簇火焰在张华头顶蔓开。
张华目瞪欲裂,反手捏住沈淮初手臂,猛然发力将沈淮初丢出去。后者撞到洞壁一声闷哼,觉得自己是吃了身材矮小的亏。
沈淮初的隐身术破了,张华趁着火还没烧到头皮抽刀斩断头发,狞笑道:“区区一个小屁孩,敢与我斗?”
“反派死于话多。”沈淮初面无表情地开口,方才一下约莫撞到了内脏,他甫一说完,竟呕出一口血来。
满口的血腥味让沈淮初觉得难受,他抬起袖子随手一擦,余光瞥见洞壁下原本枯死的草在染上他的血后竟抽出新芽。
张华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步子往前迈了两步,表情由狰狞变得兴奋,“你!你!你!”
他一连说了三个“你”,重点半个屁没放出,听得沈淮初很是不耐烦,他从地上站起来,抬手升起两道风柱,从前后夹击而去。“我什么?”沈淮初冷冷地问。
“张家灭族之后,我在既龙城跟狗一样残喘了三十年,没想到上天待我不薄,竟然让我遇见了你。”张华双眼泛着精光,被烧掉的发丝刹那间长出,并且比原来长了不止一倍,他双手张开上下摆动,头发在身后翘起,整个人扭拧着从风柱间逃出去。
沈淮初翻了个白眼,步伐一动闪到另一侧,躲开刺过来的头发,同时张华脚底地刺升起,这人不避反进,踮脚一踩,借力跃到沈淮初面前。
“三灵根?不太像。”张华猩红的舌尖舔舐了一下嘴唇,双眼微眯,看向沈淮初的眼神十分贪婪。
方才被张华踩过的地刺从中间裂开,裂口一直延伸到沈淮初脚下,沈淮初呼吸猛地一滞,犹豫着要不要变回灵兽躲开。
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手伸到他身后,将衣领一揪,然后一提,接着腰被揽住,有个人带着他急速后退。
想也不想就知道这人是顾青行,沈淮初就着这极别扭的姿势,使出几道木灵根法术丢向张华,霎时之间山洞内藤蔓生长,分别缠上张华四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