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县里有风声传出来,说王侍读有悔婚之意,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但我见你爹娘这些日子神情都不大好,想来应是八九不离十。”徐老爷道。
“我弟弟人品样貌那是一等一的好,还是新晋的举子,那王家好歹也是官宦人家,怎么临近婚期出尔反尔?”李斯恪一听王家悔婚,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自家弟弟聪慧过人,样貌才能样样不落人后,怎么就招了王家厌弃?莫不是因着自己得罪巡抚夫人,所以连累的弟弟?还是那王家另攀了高枝,舍弃了弟弟?
李斯恪心里乱入团麻,一时没了主意。
徐老爷见李斯恪脸色不好,赶忙出声安慰道:“此事只是露出些许风声,暂且没有定论,你先不要心急,等到了老家再仔细过问。”
“世伯说的是,是小侄失态了。”李斯恪缓了心神,对着徐老爷抱歉道。
两家婚姻大事马虎不得,自己也不能听风就是雨,还是等回去问清楚再说。
“敬允,此次是因着什么回老家?可要搭我的便船?”徐老爷问道。
“多谢世伯,不过方才刚安置下内人和家仆,还是不变动了。”李斯恪婉拒道。
“我此次也不是回老家,不过是顺路回去看看。年里述职,上头见我办事还算得当,便调我去京中府衙做州同,如今正要赶去上任。”
“呦,恭喜恭喜!真是后生可畏,你年纪轻轻便做到了六品官,好些人一辈子都在九品打转呢!”徐老爷惊叹道。
这王家婚前来这么一记昏招,指不定是拣了芝麻丢了西瓜,不过是个侍读,家里又没个读书的子弟,哪里比得上李家兄弟俩有前程呢?
“世伯谬赞,敬允愧不敢当。”李斯恪谦虚道。
“哈哈,不必谦虚了,没个真本事,京官是那样好当的?”徐老爷拍拍李斯恪肩膀道。
“等我压完这船货回去,你若是还在上饶,我定要上门讨几杯水酒吃。”
“敬允恭候世伯。”李斯恪客气应下。
“好了好了,你先进去吧,我那船要开了,改日有机会再聚。”徐老爷说罢,便转身下船,往自家的货船上去了。
回到船舱,李斯恪同张予安低声说了此事。
“这王家怎会如此行事?怕不是以讹传讹,误了消息吧?”张予安将信将疑道。
“王大人为人磊落,又对你有知遇之恩,况且这门亲事还是他亲自保的媒。若真是出了岔子,往后你们可怎么相处是好?本来你官场上故交就不多,若是再交恶,往后可怎么办?”
相对于张予安的忧心忡忡,李斯恪此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
“别担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等到了上饶再说。”李斯恪抚了抚张予安后背,将她扶到床上躺下。
“你不是腰疼么?躺下,我给你揉揉。路上本就辛苦,你得好好养着才是,若不然回到上饶岳父岳母见你憔悴,怕是没有我好果子吃。”
张予安笑着捶他一拳,笑骂道:“讨厌,没个正经!”
路上惠风和畅,李斯恪乘坐的商船一路顺流直下,半月便到了上饶。
到了码头,李斯恪一手挽着张予安,一手抱着朗哥儿,从船上走下来。
“上饶还是一点没变,你看,我以前最爱吃的那家小食店还在那儿呢!”李斯恪看到上饶一切如昨,心里既高兴又陌生,迫不及待的想去找往日熟悉的事物。
“爹爹,我肚肚饿了!”朗哥儿顺着李斯恪手指的方向望去,小肚子适时地响了起来。
“哈哈,小馋猫!等咱们安置好了,爹爹就带你去吃,我跟你说,他家的鸡汤豆腐脑味道可鲜了,以前我能吃两碗呢!”李斯恪抱着朗哥儿走在前面,爷俩脑袋凑在一块小声的嘀嘀咕咕,时不时的还传出朗哥儿咯咯的笑声。
回到张家,刚到门口,就见张管事眼睛一瞪,立时朝着屋里喊道:“老爷!夫人!小公子回来了!”
“哈哈,娘子,你可是失宠了,往常可都是说小姐回来的,如今变成小公子了。”李斯恪促狭笑道。
张予安白他一眼,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腰间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