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闹的一个头两个大,未免再继续闹下去让人看笑话,直接让人将于氏给捆着送回宫中,不过不允许她继续在余老夫人身边伺候了,直接交给内务府处置了,不过因为余老夫人的哀求,她的小命应该算是保住了。
人送走了之后,余老夫人生怕自己也被送走,也就消停了。
秋猎继续。
然后,圆满落幕,众人满载而归,便是余老夫人也是如此,因为皇帝亲自给她猎了一张十分少见的白狐。
儿子这般有孝顺,在最后的宫宴上,她坐在皇帝的身边,享受着众人的奉承,更是喜不自胜了,哪里还记得又一个怜心等着她去搭救?
至少在回宫之前她想不起这事。
“还真的是在哪里都能闹出事来的。”长生将这事当成了八卦一般看着,闲来打发时间,“那于美人现在在何处了?”
“现在在浣衣坊。”
长生颔首,“着人盯着,或许有人会对这棋子感兴趣。”
“是。”
长生起身松了松筋骨,“皇帝的圣驾什么时候到京城?”
“后天午时就应该到了。”
长生低头摸着又大了不少的肚子,“也没吃多少,怎么突然间便大了这般多了?可别一下子来两个。”
会要人命的。
凌光闻言脸色一变。
“不过应该不会。”长生自顾自地继续道,“要是两个,闫老头还不疯了?不过这般能长,估计真的是个不省心的臭小子!”
“公主,不如多叫几个太医过来看看?”凌光道。
“再过些时候再说吧。”长生道,见她一脸担忧的,又失笑道:“我也就随口说说,你别太放心上,闫老头的医术我们还不清楚?他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倒是皇后那边的确是该好好注意一下了。”
“皇后胎像并无问题。”
长生笑道:“心思那般重,将来生出来的孩子……不过这样也好,皇子心思重些才能活的长久,若是公主,那便更需要一颗七窍玲珑心了。”
“有皇后这般一个母亲,不管是皇子还是公主,都定然能在宫里站稳脚跟。”凌光抚着主子漫步走着。
“也是。”长生笑道,“算算惠嫔也进宫两个多月了吧?九月中旬进的宫,现在都十一月了,又一直得盛宠,宫里怕很快又会传出喜讯了。”
凌光没答这话。
长生拉了拉身上的披风,“皇帝这秋猎定的太晚了,哪里是秋猎?分明是冬猎,不过今年的初雪似乎来得格外的晚,往年这个时候已经下雪了吧?”
“是。”
长生在一片已经败落的花丛前,心情有些惆怅,低头摸着肚子,“都十一月了,你爹那边还一团乱,估计真的回不来看着你出世了。”
长生长公主驸马萧惟暂代水师总兵一职,又有衡王殿下坐镇,水师的情况其实也已经好了许多了,之所以还说一团乱,也便是招募新兵一事。
皇帝给了水师极大的自主权,要什么给什么的,但是,却进展的很不顺利,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天下还算太平,除非真的雄心勃勃不怕死,或者品德超凡愿意牺牲自己保家卫国,否则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愿意拿命来拼前程的,尤其是水师,几乎是可以肯定一定会上战场的,而且,水师历来也没有什么好成绩,去了的话,甚至有可能直接上战场,危险系数有多高,大家都不是傻瓜,心里都清楚的很,所以,即便待遇优厚,可还是没有招到足够的新兵。
时间拖的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尤其是在经过数月的训练,前来支援的地方军能够真正地达到水师要求的将士,不到三分之一,新兵不能及时补充,水师人员严重不足,一旦海贼那边缓过气来,他们便会处于极为不利的被动处境!
“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秦阳比谁都急,不但是眼前这桩事情,还有常州顾家那摊子事,好端端的一下子死了三个,他却脱不开身,“你到底有没有好办法?”
萧惟神色凝重,“有。”
“说!”
“招安。”萧惟道。
秦阳皱了眉,“招安?”这的确是一个解决的办法,他也是真正地到了水师军营才知道水师的特殊性,想当兵很容易,可要当水师的兵却很难,首先必须熟悉水性,即便现在还没到海上作战的程度,但这是不可能避免的未来,可熟水性还不够,还得经受的气高强度的训练,水师的训练不但在陆地上,还在船上,而且多数在船上,这比在其他军队里边艰难多了,等于是双倍的强度,他在训练的船上待了大半天,不说训练了,就站了半天差点就一头栽进海里,可想而知有多艰难!这不是说身强体壮便可以的,还必须有不错的灵敏度,还有很多其他的要求,而招安,却可以很好地解决这些问题,但也带来了一个或许更加难解决的问题,那就是忠诚,“先上折子,请示一下陛下吧。”
“我已经递了。”萧惟道。
秦阳眉头皱的更紧。
“启禀总兵大人,南王世子妃遣人求见。”
萧惟神色一肃,“请进来。”
秦阳也整了整神色,南王世子妃不久之前从燕州赶来为聂永成办理丧事,这两日便要扶灵回乡安葬。
现在派人来,怕是定了出发的时间了。
来人是南王世子身边的心腹,的确是来告知世子妃出发的时间,萧惟自然不会反对,安排了人护送他们返乡。
“没想到一代老将便这般去了。”秦阳有些唏嘘。
萧惟握紧了拳头,目送着前方的队伍离去,聂永成去了,朝廷并未下嘉奖,聂永成没有得到与他付出相匹配的哀荣。
“你也别怪陛下。”秦阳道,“陛下不是不知道聂将军为大周留了多少的血汗,只是现在水军这般情况,陛下若是大张旗鼓地恩赏聂将军,反倒是会给他的家人惹麻烦,南王世子妃千里迢迢赶来扶灵回乡,怕也便是担心会有人趁机对聂将军落井下石。”
萧惟自然明白!水师目前的状况,皇帝那有可能大张旗鼓地恩赏?“终有一日,聂叔会得到他该得的!”
“陛下心里记着的。”秦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虽说他先前是瞧不惯皇帝,甚至处处觉得他不是,但这些日子下来,扪心自问,皇帝真的做的不错,也并非他所想的那般龌龊卑鄙,聂永成在水师这般多年,说是他一手把水师给建起来的也不为过,即便这次损失惨重,即便他死的有些……窝囊,但是瑕不掩瑜,过不能抵了功,他该被朝廷记住!
萧惟收回了视线,看向了他,却是岔开了话题,“泷州离常州不算远,你若是不放心的话可以去看看。”
“不了。”秦阳摇头,“你连怀着孕的妻子都扔下了,本王难不成还不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