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起吃了早饭,之后到甲板上看两岸风光,说着各自的经历,彼此的关系也渐渐热络。
然而,跟在皇后身边,虽然被照顾得很妥帖,小晚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己的丈夫。这日用过午膳,她便鼓起勇气对皇后说,她想和凌朝风在一起。
似烟自然应允,命人用小船,把小晚送去了她的丈夫身边。
船队途径白沙河附近,凌朝风带着小晚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皇帝的队伍,小晚本还惦记着要去向娘娘道别,但凌朝风说,他不宜太张扬,将来有机会,再见不迟。
他们坐船进入白沙河,一路到了白沙河码头,那么巧今天大庆带着霈儿来码头玩耍,自然是霈儿知道爹娘今日靠岸,主动缠着大庆来的,小晚上岸就看见儿子,欢喜极了。
可身体不饶人,她抱着霈儿没多久,胸前便是翻腾,撒开手跑到河边一阵呕吐,大庆在边上看着,才当爹不久的人,立刻就明白怎么回事。
凌朝风示意他别张扬,请他去镇上把大夫带回来。
一家子回到客栈,张婶听闻小晚可能有喜,又高兴又担心,说她这么弱的身子骨,如何经得起颠簸,偏偏来来回回没个消停,将凌朝风好一通埋怨。
小晚歇了半天,大庆带着大夫来了,距离上次把脉,又过去十多天,这回大夫只稍稍摸了两把,就笑眯眯地对众人说:“小娘子有喜了。”
客栈里喜气洋洋,霈儿趴在床边问小晚:“娘,我要有弟弟了吗?”
小晚说:“也许是妹妹呢,霈儿啊,如果是妹妹,你喜欢吗?”
霈儿连连点头:“弟弟妹妹都喜欢。”
热闹了半天,一屋子人终于散了。
凌朝风坐在床边,轻轻抚摸小晚的面颊,虽然这事儿心里有底,真听大夫确确实实地说,内心还是激动不已。
“好好养身体,别的都不重要。”凌朝风说,“都怪我不好,我原本还想让你多养一养身体,再大两岁。”
小晚却道:“这没什么,我身体好着呢。就是可惜,我不能陪相公出门了。”
凌朝风说:“我不会走远,能托人办的事,就托人去办,这一年,我要陪着你。”他抱起小晚,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怀里,“一年后,孩子生下来,我们再一起出门。”
小晚心满意足,她的身体很疲倦,便要惬意地在丈夫怀中睡过去,口中呢喃着:“不论去哪儿,我们都要在一起。”
他们回家没几天,便是要过腊八了,凌霄客栈的惯例,每年腊八前一天,都要去镇上布施腊八粥。
今年新娶了媳妇,又有了孩子,张婶更加殷勤地准备,想要广布善缘,为小晚和孩子祈福积德。这天一大早,便是带着霈儿,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出门时,霈儿还在楼下对小晚招手,嚷嚷着:“娘,我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一家子人到了镇上,在老地方摆摊布施,穆工头带着一双儿女从桥下过来,文保闻见粥的香气,便说要喝腊八粥,穆工头没好气地说:“先去见你娘。”
今日,是穆工头被允许探监的日子,他把两个孩子都带上了,可是到了大牢外头,文保死活不肯进去,在门前哇哇大哭。
正文 211 她要害我娘
因文保哭闹不愿进大牢见他娘,穆工头就把儿子留在门前,塞了一把铜板托狱卒看管,领着文娟去了。
许氏瘦了很多,身上脏兮兮的,虽然大牢里隔一段日子会给犯人洗澡,但冬天水太冷,有些犯人怕冷,宁可不洗,许氏便是如此。
她怎么会想到,曾经的每一年冬天,小晚都是用冷水洗头洗澡,没落下毛病,是那孩子命大。
“他爹……”许氏喊了一声,便是泪如雨下,但只见男人和女儿来,着急地问,“文保呢,他怎么没来,孩子他病了?”
文娟说:“娘,他在外头,他不肯进来。”
许氏很失落,但眼珠子突然又瞪出来,呵斥穆工头:“你把他丢在外面,被人牙子拐走了怎么办?”
“有人给看着,你别瞎想。”穆工头把吃的拿出来,冷然道,“就你那傻小子,谁看得上?”
“我儿子怎么了,你现在看不上了,他是你老穆家唯一的种?”许氏在牢里待了那么久,还是不减满身的泼辣和戾气,尖声道,“你要是敢虐待我儿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姓穆的,我早晚要出去的,你们老穆家欠我的,我一定会讨回来。”
“当着孩子的面,你胡说什么?”穆工头叹息,“我就知道,我不该来看你。”
许氏大怒:“我怎么胡说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好再讨个女人?”
狱卒听得吵闹声,进来斥骂道:“喊什么喊?信不信老子抽死你?”
许氏顿时吓得浑身哆嗦,一句话都不敢说。
进大牢后的一段日子,他除了没被这些狱卒强jian外,什么苦头都吃过,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有,干活干到腰直不起来也有。夏日里洗澡时,被其他犯人偷了衣裳,害她不得不光-着身子跑出来,结果又被狱卒刁难,整整一天不给她衣服穿。
相比之下,王婶的日子比她好过许多,因为王家的人隔三差五往大牢里送东西送银子求狱卒通融,但是许氏这边,穆工头根本没想到要做这些事。
狱卒走了,文娟怯怯地对母亲说:“娘,您吃点东西吧,一会儿就凉了。”
许氏醒过神来,便直接用手抓了拼命往嘴里塞,一面吃一面哭,问穆工头:“你带钱了吗?”
穆工头说身上带了点碎银子,许氏哭道:“你给他们送一些,你回家再给取一些来,我藏银子的地方不是早就告诉你了?他爹,救救我,他们天天虐待我。”
“你等着。”穆工头叹了口气,便将兜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客气地去找几个狱卒,这边文娟把汤端给母亲,让她送一送食物别噎着了,可是汤已经冷了,喝一口就透心凉,许氏害怕荤油吃下去回头拉肚子,就放下了。
“娘,我一直想来看你。”文娟哭了,摸了摸母亲生满冻疮的手说,“娘,你几时能回家?”
许氏并没有动容,反而问:“文保好吗,长高了吗长胖了吗,你爹给他吃肉吗?,文保淘气的时候,你爹打不打他?”
文娟的心凉了半截,但还是一一回答母亲,冷不丁的,娘问她:“穆小晚现在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没见过大姐。”文娟说。
却是啪的一声,换来母亲的一巴掌,文娟吓得捂着脸,惊恐地看着母亲,许氏压着声音怒斥:“哪个是你姐姐,我肚子里统共爬出来你们两个,你哪里来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