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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停在一个大站,乘客汰旧换新。
伍韶希被男人带到了车厢的死角,而这车厢本就是整列地铁的尽头。
她背靠着车厢内壁,身子左侧与驾驶室仅有一壁之隔。
地铁再次启动。
一只大手横亘在她的腰后,助她站稳,却也圈禁着她。
“别再看那个了”,修长手指抬起伍韶希的下巴,温柔道:“看我。”
伍韶希两手在胸前捏捧着一个带挂绳的工牌,这时被眼前人从她手中抽走,又听他问:“不舒服么?到底怎么了?”
伍韶希动了动唇,无声无言,只垂了眼帘,额上仍挂着薄薄一层冷汗。
工牌上的照片,正是眼前这个看上去约有二十五六岁的男人。
刚才她被裹挟着穿行在乘客中,失魂落魄间,手指勾到他口袋中外露的一小段挂绳,便把工牌勾拽了出来。
赵鏖,这是他的名字。
鏖战、鏖兵、鏖杀……
是杀气腾腾的名,可他生了一副温良至极的眉眼,瞳仁大又黑,更显无辜。
“浪费了一站。”赵鏖低头呢喃。
伍韶希当然懂这话的意思,心里兵荒马乱。
方才有坠亡之虞的惊魂一刻,似一根当头大棒,以棒击提醒着她这个“不满意行程安排”的“旅行者”,务必要像恐惧高空一样,敬畏这样一条“行程注意事项”:
如果旅行者以伤害光斑持有者的方式拒绝享受行程内容,将永远被困在该次行程中,并无限重复体验该次行程内容。
一本正经,荒诞不经。
伍韶希突然神经质地抿唇假笑,唇角肌肤有极轻微的抖动。
也不过是几十分钟前才被告知了“注意事项”,可遭遇侵犯后的本能反应,着实被她搁在这要命的一条警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