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大厅,入目之间就是厚厚玻璃罩罩着的各个朝代的展品。
白茵对此很有兴趣,她抬步就要从第一个开始看起。
郑源恺见白茵没有半点再管他的意思,他苦着脸拦住她问:“你确定真的没问题?”
郑源恺只觉得在这里待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他完全不知道东省那边是什么情况,他又不清楚出卖他的人到底是谁,现在连秘书都不能轻易联系了。
白茵不耐的摆手,她肯定的说:“放心吧,没问题的。”
说完,白茵就往前走了。
——
灯光下,玉洁无暇、软白冰糯的瓷器花瓶好似刚刚被烧制出来一样,没有半分岁月的瑕疵。
张培亮看着花瓶的价格,七十万,他顿时就抽了一口凉气。
白茵乐了,她指了指旁边的那个展柜道:“先别急着惊讶,旁边还有个二百万的。”
张培亮放眼过去,那明晃晃的六个零几乎能晃花他的眼。
“我今天才算是长见识了。”张培亮砸了砸嘴,感叹道。
都说现在国家有钱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但他没想到会有钱到这个程度,白茵那二十万在这里都激不起个水花来。
白茵摇头:“这算不得什么。”
上辈子,明朝那些皇家或者富户行商才叫穷奢极欲,衣着用度皆是上品,耗千两金亦是常态,更别说其他玩乐。
忽然,白茵看到了一块儿玉坠,她脚步一转就走了过去。
张培亮和张叔见状也跟了上去。
“汉代螭龙玉佩。”张培亮把标签念了出来,他转头问白茵:“你看这个做什么?”
白茵耸肩:“当然是买了。”
说完,她就招呼了一个侍者,然后询问这个玉佩的买卖情况。这些展柜的东西当然也有可以交易的,而这块汉玉刚好是一个。
张培亮见白茵眼也不眨的就花出去了两万块钱,他都替她感觉到肉疼。
白茵看了看张培亮眉头紧皱的表情,她只好解释道:“这玉要是盘好了,价格要翻上几倍的。”
当然,她是没打算卖。她现在缺少趁手的法器,那三张符牌都属于消耗品,而且她卖了一个,被李芸损坏了一个,现在只剩下一个了,所以她准备买一些已经雕刻好的,不需要她再动手的成品做成法器。
她买下的这块玉是汉代螭龙玉,水苍玉料,刚好是汉代官员所佩的,因为年代久远,玉料有些腐蚀,所以价格方面不算昂贵,恰好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
至于唐代玉和宋代玉,那还不是现在她能承受的。
螭龙也称为蚩尾,性属水,有避火之效,做成的法器虽不属攻击,但胜在坚忍。况且白茵也看过了那块玉,侵蚀入玉不深,器形完美,盘出来以后必然精美异常。
张培亮挠头,他面色奇异的问:“你准备每天把它放手上?”
他在街上也见过很多手里拿着各种东西把玩的人,不知道白茵是不是要用这种办法。
白茵一边继续看这些展品,一边无奈的解释道:“盘玉分为三种,文盘、武盘、和意盘,你说的那个属于文盘。”
武盘是指用玉佩可以承受的力道不停的撞击,出玉虽然快,但却容易伤玉。意盘是最为费力而且最难以琢磨的方法,顾名思义就是用意念加持来盘玉。
这个方法太过飘渺,常人是不会选择的。但对于白茵这样的风水师来说,却是一种最适宜的办法。
等白茵又分别用两万和一万五的价格买下另两块清代玉以后,她才算是停手了。
——
郑源恺坐在座椅上,他拿起了一杯饮料时不时喝一口,但心思完全不再会场上,至于赵立冬,早已和古董圈子里的人寒暄去了。
虽然郑源恺心中起伏,但经过多年的磨砺,他早已不是那个为了一个单子都能患得患失的毛头小子了,于是也没有人看出他的焦躁,他面上还是一派平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精英打扮的女人同样端着一杯饮料,只是她在环顾四周,一副找人的模样。
女人走到郑源恺身边的时候,她突然不知怎么被拌了一下,然后手中的玻璃杯不受控制的就扔了出去。
“哗啦”一声玻璃碎掉的声音让郑源恺那一块儿空间安静了一瞬,等人们下意识的看过去发现只是一件小事以后空气才重新恢复了正常。
郑源恺看着衣服上一片被溅上的饮料痕迹,他赶忙用桌子上放置的纸巾擦拭了起来,只是他的眉头皱的死紧。
本来郑源恺心情就不是十分愉悦,现在再出了这一件事,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然而更让他窝火的一幕就出现了。
女人看到自己的高跟鞋被蹭掉了一块儿皮子以后,她就冷声道:“你绊我做什么?”
这下子,周围好奇的视线就重新落到了郑源恺身上。
郑源恺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明明就是她一下没有走好才这样的,还怪罪到他头上,尤其是这种场合,男人很少会准备备用衣服!
郑源恺一直以来保持的形象几乎有破裂的趋势,但莫名的,他脑海里骤然出现了白茵的话,还有她清凌凌看人自带三分笑意的黑白分明的眼睛。
“你今天下午该做什么就去做,自然有人会找上你的。”
郑源恺顿时冷静了一下,然后他按耐住性子道:“抱歉,这件事和我无关,真的不是我绊倒的你。”
女人听完,眼中闪过莫名的奇异,然后她一言不发,也不道歉,就这么无视郑源恺离开了这里。
郑源恺面色渐渐变得平和,然后他的理智也开始回笼,将刚刚的事回忆了一遍以后,郑源恺忽然有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