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得了消息,杨婆子那边已经招供了,还有那些当年留在王府的人,口供都做过了。祖父祖母应该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了。”姚玉秦一进屋就迫不及待的报告最新消息。
“长安那边呢?”姚玉离问道。那是她的母家,昔年谢云舒在谢家并不是最得宠的女儿,但是谢家老太君很喜欢这个孙女,若是谢家得知了谢云舒之死的真相还无动于衷的话,那就真叫人寒了心。
姚玉秦道:“长安那边也有动静了,这不快到你的忌日了,往年每年长安谢家都会派小辈来扫墓祭奠,今年来的不是小辈,而是你父辈的一位伯母,我猜是因为听见了风声才换了长辈来的。”
按理来说祭奠这事,派小辈来祭奠就行了,哪有叫长辈千里迢迢赶来的道理。今年换了人来,确实是有些微妙的不同。细细一想,谢云舒的伯母一辈,就是和金陵王妃同辈,说起话来分量自然不一样,有些事小辈说不得、不好说的,只能由长辈来。
“是哪位伯母?”听见娘家人立刻派人为自己出头来的,姚玉离顿时觉得心中一暖。
“是你三堂伯的夫人。”姚玉秦道。
“是我三伯母要来!”姚玉离眼睛忽的亮了。来的这位三伯母,虽然不是谢老太君的亲儿媳,但是也是谢家非常有威望的一位长辈。这位三伯母姓潘,生的非常端庄威严,平日里不苟言笑,却将她宅里管的井井有条。当年谢云舒年幼,还颇害怕这位三伯母潘氏。
潘氏是个精明却非常难缠的妇人,在谢云舒未出嫁的时候也颇为疼她,谢家老太君派这么一个人来,显然是不打算轻易放过姚家,定是要叫姚家给谢家个说法。
“我的消息传来的早,估摸明个你三伯母的帖子就送到祖母手上了,后天人就能到。”姚玉秦道,面上有些不忍,“这些事都攒到了一起,我怕祖母受不了。”
姚玉离叹了口气,王妃年纪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若非非做不可,姚玉离也不想劳动王妃老人家,可是有些事必须揭开,莫氏就像个毒瘤,必须得给她除掉,否则会祸连姚家。
第二天,潘氏来金陵的拜帖就送到了王妃手上,王妃瞧着那帖子,简直头大如斗。关于谢云舒之死的事,金陵这边才刚出了点风声,长安谢家那边的人就要来。这还不是个小辈,来的是谢家举足轻重的一位长辈,帖子里虽然没提,但是金陵王妃又不是傻子,稍微一想就知道,定然是和谢云舒之死的事有关。
于是不敢轻慢,又紧赶慢赶收拾了间院子出来,好好给潘氏备着。
第三天一大早,潘氏风尘仆仆的抵达金陵。
金陵王妃在门口迎接,瞧见马车上下来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妇人。那妇人衣着华贵,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一瞧就是个精明不好糊弄的主。那妇人身边跟着个年轻的妇人,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模样清秀。金陵王妃扫了一眼那仆妇,觉得有些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在哪见过。
本就是自家心虚,王妃自然是陪着笑脸。好在潘氏虽然面上看着严肃,却是个礼数周全的,两人面上是和和气气的。
金陵王妃安顿着潘氏住下,又陪着潘氏用了午膳。撤了桌子吃茶,潘氏一张脸定的平平的,只是吃茶,一双眼睛盯着金陵王妃不说话。
金陵王妃被潘氏瞧的如芒在背,却还得硬着头皮说些话免得尴尬。这茶吃的无比痛苦,潘氏也不说扫墓的事,也不说听见了什么风声,就是端端正正的坐着,放佛是在等王妃自己开口。
不过王妃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潘氏不提,她总不能自己张口说就“你侄女是被我家老二媳妇给烧死的”吧!
“瞧王妃茶杯都空了,去给王妃倒茶。”潘氏对身旁的仆妇吩咐。
那仆妇一瞧就是个手脚麻利的伶俐人儿,走过去熟练的为王妃倒茶。离的近了些,王妃趁着那仆妇倒茶的功夫,仔细多瞧了她几眼,真是觉得眼熟的很。
潘氏看着金陵王妃,好不容易露了个笑容出来,道:“王妃瞧着我这婢女,是否有些眼熟?”
金陵王妃点头,道:“是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潘氏对那仆妇道:“你自个跟王妃说说你是从哪来的。”
那仆妇点点头,笑盈盈一派,道:“奴婢见过王妃。奴婢名叫兰儿,本是金陵人士,十多年前在姚家当差。当时伺候的是二房的姨娘绣金,绣金姨娘感念与奴婢的主仆之情,临死前为奴婢赎了身。奴婢有个姐姐,嫁给了谢家养马的家生子。后来绣金姨娘难产而亡,奴婢便去投奔姐姐,由姐姐做主,奴婢嫁给了谢家一位账房的儿子。第二年奴婢生了个儿子,正巧赶上三夫人的孙子出世选奶娘。三夫人瞧奴婢不碍眼,用的还算趁手,便让奴婢做了孙少爷的奶娘,从此就在三夫人院里伺候。”
金陵王妃道:“原来你竟与我姚家有这段渊源。”
潘氏淡淡一笑,道:“若非兰儿在姚家伺候过,知道些后宅里的事,恐怕我们谢家如今还被蒙在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