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现在这副鬼样子是谁弄的?
诸葛钰痴痴地笑,捏了捏她小小鼻尖,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并开始按摩她酸软的腰腹、腿以及……一双纤足。
水玲珑微微不自在:“不用!”
诸葛钰按着她脚底的穴位,从没想过自己会这样伺候一个女人,男人嘛,就该是高高在上的,但如果这个被伺候的人是她,他便觉得自己的大男子主义可以暂时……放一放!
水玲珑看着他认认真真、带了一分拘谨的俊脸,唇角微微勾起……
马车到达王府时,王爷身边伺候着的余伯早已候在那里,见到水玲珑和诸葛钰,他忙躬身行了一礼,喜色道:“世子,世子妃,王爷醒了,想见见世子妃。”
一个多月了,她终于能见到镇北王了!
水玲珑理了理衣襟往诸葛流云的院子走去,诸葛钰回了书房,董佳琳的眼神闪了闪,往后湖的小花园走去。
水玲清晃了晃和诸葛姝牵着的小手,仰了仰头,道:“你看她这是要去哪里?”
诸葛姝没好气地哼道:“还能去哪儿?勾引我二哥呗!除了长相好看,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竟然对我二哥动了心思!不过……”不知想到了什么,诸葛姝的眼睛忽而亮了起来,她朝水玲清勾了勾手指,水玲清递过耳朵,她小声讲了几句,水玲清噗嗤笑了,“真的?”
“想不想看好戏?”诸葛姝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眸问道。
水玲清幸灾乐祸地瞟了一眼董佳琳的背影:“好!”
俩狐朋狗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古朴素净的房间,两扇梨花木纱橱隔出了侧卧、主卧和书房,书房的摆设不奢华却很是大气,方方正正的长桌、和田玉雕刻的砚台,规格不一、罗列有序的毛笔……书架上摆放着珍藏版的各类书籍,只供珍藏用,平时鲜少翻动,所以看起来特别新。
诸葛流云端坐于书桌后的冒椅上,穿一件银灰色印竹叶纹锦服,墨发挽在头顶,戴一金冠,肤色略显苍白,眸子却极清亮有神,诸葛钰像极了他,是以,水玲珑看他时总有种看中年版诸葛钰的感觉,较为亲切。
“父王!”水玲珑跪下,给诸葛流云磕了个头。
诸葛流云定定地看着她优雅从容地做完一系列的动作,神色变得复杂,老实说,他不喜欢水玲珑,因为她不像外表看起来的那般纯善,甚至她狡猾、腹黑、睚眦必报,这样的人做了诸葛家的媳妇儿,到底有几分心胸去容纳诸葛家的人?日子是过出来的,不是斗出来的,不是谁今天欺负你一下,改明儿你就非得还回去,对待家人一定要宽容,现在他不确定水玲珑是否有这种宽容。
他没叫水玲珑起身,水玲珑便笔挺地跪着。
“父王您的伤势可大好了?”水玲珑微微含笑,出言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气氛,她的笑容简简单单,语气轻轻柔柔,与一正常的儿媳没什么不同,但诸葛流云明白,她在装!诸葛流云面无表情道:“挺好。”
水玲珑仿佛没有听懂诸葛流云语气里的威压,神色如常道:“请允许儿媳从明日开始前来侍疾。”
诸葛流云的第一反应是,他要是给她脸色看,她会一怒之下毒死他!诸葛流云清了清嗓子,掩去深邃眼眸里的一丝尴尬,一个弱女子再有胆识也不至于对公公下手才是,他沉声道:“我这儿你不用常来,有空的话多陪陪老太君和姝儿,王妃不喜人打扰,你没事别去烦她。”
“是,儿媳谨记父王教诲。”水玲珑乖巧地福了福身子。
她越乖巧,诸葛流云越是心里发毛,他的食指点了点桌面,道:“在府里过得习惯吗?和尚书府的规矩不大一样吧?”
水玲珑仔细思索着诸葛流云话里的含义,凝思片刻后答道:“回父王的话,过得习惯,很久之前大姐便开始教导我王府的规矩,所以我才少走了许多弯路。”
诸葛流云闻言神色松动了一分,大女儿那么挑剔的人都喜欢她,她应当不算太差!诸葛流云又道:“膳食可合胃口?”
王妃也没您这么细致呢!水玲珑笑了笑,道:“挺好的,除了公中配备的膳食以外,王妃每顿会吩咐膳房单独给我加一样菜。”
王妃……也喜欢她?!诸葛流云简直诧异极了!
诸葛流云拿起一早准备好的红包做了个递的姿势:“好生和钰儿相处,为我们诸葛家绵延子嗣。切忌动肝火。家和万事兴。”
这是怕她像打压庶妹那样打压府里的人?看来上回在郭府发生的事在诸葛流云心里造成了一定的阴影,诸葛流云更期望诸葛钰娶回家的是一个柔弱得只懂依附丈夫的女子,如果上次她在房中大声呼救,扮出一副弱者的态势,兴许诸葛流云没这么忌惮她。
诸葛流云生在一个温馨和睦的家庭,瞧老太君那呆萌的样子,该是怎样一个宠着她的丈夫才能让她养成这种性格?父母恩爱、兄弟仗义,全家一致对外……所以诸葛流云无法想象尚书府的勾心斗角,也无法理解她报复庶妹的举动……
水玲珑起身,双手接过红包,诚恳地道:“诸葛钰对我很好,将心比心,我定也不负他。”至于旁人……若是举着刀子朝她冲来,她不会手下留情!
诸葛流云的脸色微微一变,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个女人非常危险,钰儿娶她简直就是飞蛾扑火,他曾极力阻止,但钰儿怎么说的?他说,“你害我失去了她,如今还要我再经历一次失去的痛苦吗?”
钰儿竟然把水玲珑和那个人相提并论?!
他阻止得了吗?
钰儿从十岁开始,每年都去燕城等她,难道他希望他儿子也没每天去尚书府等水玲珑?
都说女大不中留,依他看,儿子大了照样不中留!
诸葛流云不禁恼怒,但想起回府第一天儿子跪在他床前说的话,他又有些心花怒放,儿子总算长大了!既然儿子喜欢,他就勉为其难爱屋及乌吧!
一念至此,诸葛流云的神色稍作缓和:“嗯,今年的秋老虎很严重,你别贪图凉快和钰儿吃太多冰,冬季容易犯病。”
“是,我记住了。”说来说去还是怕她不能照顾好诸葛钰,难道她就长了一张会虐待诸葛钰的脸?
丛林旁的凉亭里,董佳雪半跪下身子,把新打好的梅花烙子挂在了安郡王腰间的玉佩上,不同于诸葛钰的小麦色肌肤,他的略微白皙,却不显女气,浓眉斜飞入鬓,狭长的凤眸波光潋滟,鼻子不尖但鼻梁很高,唇色淡淡唇瓣很薄,属于比较清隽的美男子。
安郡王低头看着她挂梅花络子的素手,轻轻一笑:“有劳了。”
董佳琳羞红了脸,起身福了福:“郡王不嫌我手拙就好。”
安郡王爽朗一笑:“怎么会?你做的东西都很好用。”夏季的被子也是她缝制的,针脚细密、触感温软,盖着别有一股子清爽的感觉。
董佳琳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脸颊,壮着胆子看了看安郡王的衣衫,低垂着眉眼道:“我闲来无事便做绣活儿打发时光罢了,不似郡王勤政爱民,总有忙不完的公务。”
“哈哈……”安郡王觉得她真是一名很有趣的女子,“我也是瞎忙,到你口里就成了‘勤政爱民’,她们都说我大嫂伶牙俐齿,我看你也不遑多让!”
董佳琳含笑看向了他:“我不敢和世子妃相提并论,世子妃的本事大着呢,我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