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管理着江南基地的研究机构,自然知道陨石可以觉醒异能的事情,官方还因此展开过几次大讨论,因为觉醒风险太高了,成功率仅有百分之几,而她现在说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项技术?
纵使是他这个江南第一世家的掌舵人也激动了起来,双眼灼灼发亮,道:“卿卿,你可知道这件事情对人类来说意味着什么?”
林可卿点头:“当然知道。但是,我不会将技术公之于众!”
萧腾顿时像被泼了盆冷水,清醒了过来。
看着林可卿冷酷的脸庞,有些难过地道:“为什么?江南基地死了七千多万人,全国的人口减少了五分之三,这五分之三里有一半死于丧尸病毒,现在哪怕是一点可能,都能挽救无数的生命!”
“因为我不相信官方!”林可卿直白地说道:“太多官方的人打着研究的口号做大旗,对异能者们进行非人道研究,目前最好的科研机构对异能都在摸索阶段,让他们知道我完全掌握了技术,对我是防备还是感激?”
萧腾没想到女儿如此看待官方,脱口而出:“怎么会!”
林可卿道:“一定会,相信我,他们一定会这样做,你知道‘末世论’的发布者吗?他的本名叫刘檀,在发布帖子的当日就被人秘密囚禁,就是因为要探秘‘重生’。官方现在有些魔怔了,对超科学的事情格外感兴趣,我不希望被人当作小白鼠!”
她也不想萧腾觉得她冷酷无情,只想把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现出来,于是声音一软道:“但是我保证,在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会尽力帮助他人。”
萧腾为人正直,所以想要帮助更多的人,前提是女儿能够安全。
而且在此之前,女儿已经做得很好了,欣慰地笑了笑,道:“是我太激动了,这件事情,是你做得对。”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
窥一斑而见全豹。
女儿的能力,眼光,还有对世界的认识都远远在他之上,对他来说了不起的事情,对女儿来说,也许只是方便与不方便的问题。
他突然理解了妻子的感受,曾经错过的时光,是很难弥补的了。
林可卿感受到了他的那份失落。
抿了抿唇,轻轻地道:“您……”
萧腾看到她眼中的小心和不安,好像自己说了话,想安慰他又怕打击了他。
在外人眼里林可卿杀伐果断,无所不能,此时只是想得到父亲认可的普通女孩。
他微微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像阳光一样驱散了林可卿眼中的阴霾,道:“傻孩子,江南基地的危局连蜀山都无能为力,可见天意如此,我怎么会勉强你呢?我只是在想,为了不被老婆孩子丢下,得努力修练才是,哈哈!”
他爽朗的笑容让林可卿的心也安定了下来,她也笑了起来。
林玉莹笑着道:“卿卿做得对。一屋不安何以安天下?末世虽然可怕,可我们应付起来绰绰有余,危险的是修真界。卿卿,你和严格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既然你们已经走上这条路,凡尘的事情,能放手就放手,我嫁给你萧叔叔二十几年,给他惹了一堆的麻烦,他仍然不离不弃,所以,我希望你能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林可卿和萧腾笑得更大声了。
林玉莹不明白笑点在哪里。她能在诅咒随行的环境里平安生下林可卿和严格,显然是非常聪明的,却因太过执着自己的直觉,觉得萧婉柔会回来,反而一叶障目,认不出林可卿来。
林可卿眨了眨眼睛,道:“您放心,我从来没有把萧叔叔看做是外人。所以,说服各大世家的工作就交给萧叔叔啦!”
普通人是末世底层的底层,这时只要林可卿一句话,就会跟着她走了,异能者需要予以好处,比如修练资源,世家就比较难弄了,他们有物资,有人手,在别的基地还有人脉。
萧腾豪迈地一笑,道:“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不去吗?”
林玉莹也道:“你放心吧,这事肯定能成。江南人骨子里最恋家了,能呆在家里,谁愿意背井离乡啊,咱们又都是熟人,还能坑他们不成。”她笑看了林可卿一眼,掩了掩口,道:“再不行,我喊出你的名字,谁不心悦诚服,你可是将军……所托付的人啊。”
林可卿在江南基地只有短短几天的时间,可她先是直面分享了自己的修练心得,在雪灾时无偿捐献了大笔物资,在白骨洞中舍己救人,在基地沦陷前,不顾身败名裂的风险为大家示警,又救了许多人并坚守到了最后,每一件事都牵动人心,引爆正能量,可以说,是整个江南基地影响力仅次于将军的人。
更重要的是,将军死前,将守护江南基地的责任托付给了她呀。
说起将军,三人都沉默了一瞬,林可卿轻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他的嘱托的。明天就过年了,希望大家能在c市吃一顿团年饭,初一的时候,我们……送江南基地的乡亲们一程!”
这一夜是江南基地仅剩的幸存者们末世以来过得最安稳的一夜,没有血腥气,没有风声鹤唳,没有死亡的威胁,空气暖洋洋的,使他们沉眠在美梦之中。
…
萧婉柔杀了刘檀的事情,被秦朔按了下去,她才出军营就沉寂了下去,萧婉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一想到萧婉柔赖上了她,就吓得魂不附体,她倒不笨,立刻回了自己的营地,和鬼七在一起,所以一直相安无事。
可到了午夜时分,她再次感觉自己在被无限拉扯,灵魂像要被挤下悬崖了。
场景一换,悬崖高耸,深渊无底。
萧婉姝强忍恐惧,紧紧攀着悬崖上的一块小小石块,祈求地道:“姐姐,我可以跟你共享我的身体,真的,我们谈一谈。”
萧婉柔穿着洁白的连衣裙,长发披肩,青涩甜美,正是十八岁的样子,眼神却像沧海般,空茫无垠,却暗藏潮涌。
她坐在悬崖边,轻轻荡着两条纤细笔直的小腿,每荡一荡,就有一阵风吹来,萧婉姝摇摇晃晃就快要挂不住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我都听你的。”
“是吗?”萧婉柔没有看她,淡淡地道:“如果我要你永远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