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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侧美人 北途川 2654 字 14天前

“不必对我如此客套,你是我妻。”

谨姝轻推了他一下,自然是没推动,微微偏过头去,垂目,“不瞒夫君,我今日听了些许闲话,本是不应该,但既然我知道了,总要问问夫君意思。”

李偃鼻尖蹭她耳垂,倏忽噙了她耳珠,“唔?”了声。

谨姝微微躲了下,自然是躲不过,但那动作倒叫李偃一愣,偏过头,目光变得清明了,瞧着她,“怎么?”

谨姝趁势从他怀里钻了出来,面对他,福了福身,被他目光盯得发怵,但还是咬牙开了口,有些事情,她必须提前知晓,“阿狸听说,鸣凰小娘子,原是夫君房里侍候的,我想问问夫君的意思,往后去是要纳了,还是如何,也好叫我知晓,该怎么应付。”倏忽间,不知怎么红了眼,昨夜里,他说:“从今后,汝便是李偃的妻了。”

那时她还曾抱着一丝幻想的,幻想李偃是她良人。

她其实厌烦透了女子间的争风吃醋,也厌透了男人那高高在上掌控一切的姿态,她不想重新过一遍上一世在傅弋家里头的日子,也不想再被刘郅养雀儿似的养在身边。

若李偃也是贪恋女色妻妾成群之人,她不若早些死心,让他自个儿和他那些莺莺燕燕和和美美去罢了,她好好当她的主母,这辈子也不要再生孩子了,若他生气,最好就休了她,她去要饭吃,去死,都好。

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依旧泛红,倒显得惹人怜爱。

李偃上前一步,指尖去勾她下巴,“你这倒是在怪我了?”

谨姝微微偏过头去,“阿狸不敢,只是在请夫君训示。”

李偃便笑了,一把扛起她去了床上,“有什么敢不敢的,左右这种事,全由你做主。”

谨姝还未反应过来,人已在他身下,李偃似急切,手上嘴上动作不停,她推拒片刻,哪里挡得住他,最后只能被他摆布,他其实尚且迁就她身子骨弱,没要太狠,可末了谨姝还是觉得有些委屈,好似人生就是这样,总免不了被人摆布。

她有些闷闷地转了身子,蜷缩在床里头,只占了小小一块地方,李偃疑心自己太粗鲁,靠过去,从身后抱住了她,抚摸她的腰肢,一边去亲她耳后,忽又想起她提的那件事,与她提了一句,“你听哪个说的劳什子的屁话,郑鸣凰如何就成了我房里侍奉过的?好歹是一晚辈,我便成了禽兽吗?”

谨姝心头跳了一跳,胸腔里埋的那一丝阴霾,仿似一瞬间散了,但还是不太信,“日落前后,我还听,她去了书房与夫君送吃的。”

“她连我门都没进,我让侍卫拿进来就叫她走了。”

谨姝转了转眼珠,李偃又说:“那吃食我也没吃,忙着办公务,推了简椟就赶着回来,因着贪恋你滋味,连步伐都比平时要快许多。”

他如此直白地说这种话,谨姝倏忽脸红透了,只瓮声瓮气地应了句,“那倒是我胡思乱想,给夫君添乱了。还请夫君莫责怪。”

李偃敛了眉,“叫你不必与我客气。”说着又去亲她玉似的颈子,顺着往下去,把她身子掰了回来,左右翻弄,倒似真的贪恋,喘息渐渐也粗急了起来,谨姝心跳如雷鼓,热得发昏,只催他,“夫君你快些,阿狸受不住。”

李偃低笑了声,“你方才……是在吃醋吗?”

因过了许久了,谨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嘴硬道:“未曾。”

那口是心非的样子,于现下这情景,倒也似撒娇了,可爱的紧,李偃啄了她唇瓣,汗湿的胸膛紧贴她玉房,似灼热的铁,熨得她浑身发颤。

他笑说,“倒不必,我非贪色之人,只要一妻足矣,往后还要夫人,多多指教。”

第14章

谨姝今日起得早,起来陪李偃吃了饭,过了辰时,便整装出发回繁阳了。

因有女眷,遂备了马车,马车乃四驾,倒是奢侈,谨姝在马车前顿了脚,犹疑地看了李偃一眼,他面色如常,已上了马,侧头在和军师魏则交谈。

察觉到她视线,李偃回目对她笑了一笑,魏则亦是若有所思地扬了扬唇,点头示意。谨姝心头微漾,亦抿嘴微微一笑,回了一礼,在稚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内里空间极大,脚下头铺了一层毡垫,里侧置矮榻桌案,案上摆了香炉手炉,甚则还有炭盆。

郑鸣凰临走的时候,是这样对李偃说的:“王上不必再费心多备马车了,我与小夫人同车罢,如此也方便婢照顾小夫人。”彼时莺莺低诉,倒是婉转动听,令人陶醉。

谨姝其实也没觉得什么,另备马车确实多余,虽则因着昨日之事,她不太喜这位小娘子,但也算不上讨厌,但李偃一声否了,“不必,用不上你侍候,你在她拘谨。”

说完,未再多言。

单独唤了稚栎出去,问她昨日是从谁嘴里听来的话,言郑鸣凰是他通房,这件事实乃空穴来风,且他治家一向严,别说没这事,便是有,也没人敢乱嚼那舌根子,是以他有了些许不好的猜想,这一会儿脸色臭得狠。

他做惯了主帅,那杀伐果断的凛寒血腥味儿,几乎都把他腌透了,平日里便叫人害怕,这边寒着脸,更叫人心惊肉跳,两腿打摆。

稚栎虽嘴巴惯是泼辣,其实胆子并不很大,李偃三两句,她就吓得腿软,疑心自己闯了祸,忙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她尚且玲珑,知晓些许收买人心的法子,想着左右不是什么大事,被知晓了也无妨,使了些银子,问了一常随主公的马倌些话,那马倌年纪不大,见钱眼开,殷切说了许多,因着近不了主前,鸡零狗碎,都不大重要,倒是一句通房,倒叫稚栎心梗了一梗,待详细去问,马倌只说不甚清楚,稚栎知道以他身份也必然知道不了什么详细的,遂没再多问。只是因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说与了谨姝听。

这会儿悔得肠子都青了。

噗通一声跪了地,“主公饶命,实是我家小夫人新妇,主公催嫁紧,家里一应事项均未交代完全,小夫人年纪又轻,两眼一抹黑,婢怕小夫人诸事不通,触了主公逆鳞,故自作主张去打听,只想多了解些主公家里,未料听了一嘴碎言碎语,婢罪该万死,万不应再说与小夫人听。”

说着,几欲涕泗横流。

李偃拂袖,却也没施惩戒,“下次想知道什么,叫汝小夫人直接来问我,何故拐弯抹角。”

稚栎伏地,“婢谨记。”

没多久,听说那马倌被军法处置了,因身子骨弱,没扛过去。

去了。

彼时车马已上了路,前侧骑兵从太守府鱼贯而出,后随亲护卫兵,马车居后,四方皆守卫,旗帜鲜明,飒飒而动,一行人便启程了。

车马极稳,如履平地,谨姝嘱涟儿把她未完成的针线活拿出来,重新做了起来,李偃不耐坐马车,故而骑马在外,随谨姝的车驾缓慢行着,军师魏则随侧,二人闲谈。

过了会儿,有兵士追上来,报曰:“禀主公,军棍二十未行完,那马倌已去了。”

李偃与魏则正说话,闻言蹙眉挥了挥手,示意他莫扰,自己处理即可。

那兵士应是,周围人皆战战兢兢,内省自己有无言语失当。

马车里稚栎仍面色发白,小声说与谨姝,“婢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