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 / 2)

君侧美人 北途川 3001 字 14天前

李麟摇头,“不,可不是这样算的。叔父心里婶娘最大,我们都得听叔父的,岂不更要敬着婶娘。”

谨姝弯了弯眉眼,“行了,你任务完成了,我真没生气。不过你说这些话,我心里还是高兴的。”

哎,谁不爱听好听话呢?

两个人入了前堂,侍卫在门口通报着,“小夫人与李将军到了。”

那边通报着,谨姝脚已踏了门,谁也没拦着。

座下跪着一群地方官员,这会儿诚惶诚恐地瑟瑟发抖着,不太明白明明是桩小事,为什么反而被骂成这样。

瞧见谨姝的时候,有人还轻微地挑了下眉,似乎是终于想明白了,毕竟昨日里谨姝才出了事,虽说有惊无险,可好歹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主公现下与妻新婚,眼看着处得还不错,新婚燕尔,哪能容那些旁的莺啊燕的掺和,主公心里有妻,他们这些明目张胆地往里头送人,可不转头就塞到小夫人耳朵里去了,这瞒都不好瞒。

得悄悄的。

哎,是没眼色了点儿。

几人又诚惶诚恐地拜了拜,“主公大人大量,全是臣下们糊涂,往后去再也不敢了。”

谨姝挑了挑眉毛,冲着座上这会儿骂累了正揉鬓角的李偃福了福身,只说,“我来接夫君回去休息,夫君这头儿可忙完了?”

李偃亦有些心虚,他平日里甚少喝得这样醉过,也不至于人都到床边了才发现,人猛一惊醒,瞧见旁边立着个人,那一瞬间萌生的第一想法却是,阿狸知道了怕是心里不痛快,于是人一急,把人掀得在地上滚了两圈,那女子缩在角落里哭个不停,哭得他心烦,索性借机发作了。

这些个人,平日里旁的没学会,那一套巴结奉承的派头倒是一个比一个熟稔。

心里指不定以为自己多会办事呢!

他漠着声音又说了句,“都下去吧!下回再做这等不入流的事,都给我滚回老家种地去,一个个的整天琢磨着些什么狗东西,主意弄到孤头上来了。”

说完已起了身,走到谨姝脸前头来,有些心虚地握住了她的手,“怎么跑到这边来了?”

他骂人骂了一身的汗,天热得很,这屋里什么都没有,连个人给他扇风的都没,谨姝拿了绢帕给他拭汗,“天这么晚了,夫君还不回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看。生这么大气啊?”

李偃这会儿已消了多半气,瞧见谨姝,连最后那几分气也消了,只是有些怕她生气,半是讨好地笑了笑,“没,旁的事就算了,这事我却不能容,一来这风气实在差劲,二来孤不能让人在我脸前头辱你。”

这事说白了,就是没把谨姝放在眼里。

觉得李偃娶她已是她前世修的福分,为李家开枝散叶侍奉李偃为李偃的各方面着想,是她做媳妇的本分。

谨姝也确切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同李偃也不过是有些情分罢了,他若是贪色之人,她也毫无阻拦的理由。

但……

这事李偃可以同她讲,他想要女人,想同旁人好,都行,别人不可以。

谨姝这会儿听李偃说,心下已是熨帖,他能为她着想,她心里是高兴的,于是抿唇笑了笑,“该罚罚,该打打,夫君生这么大气,倒叫阿狸心疼了。”

李偃捏了捏她的手,知她没生气,心下已是放了一半,“无事了,我已教训过了。走吧,孤同你回去。”

那些人还在那里跪着,谨姝回头瞧了一眼,隔着幕蓠看不太真切,但浑身上下那副只有害怕没有丝毫惭愧的架势,倒是清晰的很。

她定了定脚步,忽地出声道:“军规第四十三条,军中嫖宿者杖八十,你们虽非军中之人,但主公却乃三军统帅,你们如此岂不害主公领头犯军纪?其罪一,其心可诛。其二,前朝隆右将军便是死在女刺客手上,趁着主公酒醉,便往屋里头塞人,这手段同哪里学来的?脑子都放哪里去了。”谨姝转头看李偃身旁的贴身侍卫,“你们也是失职,回去自己领罚去。”

这帽子便扣得大了,但他们却没想这么多过,一群人终于显出几分愧色,还有惶恐,“小夫人明鉴,都是些清白姑娘,便是给我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不明不白的人往里送。”

谨姝面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依旧是那副没甚波澜的语调,话却说得不怎么好听,“清白姑娘叫你们这样糟蹋吗?都是爹生父母养的,不明不白送到男人房里头,往后去叫人如何出去见人。若有谁想替主公寻个妾室的,不若送到我这里来,这后宅之事我倒是能做做主。出了事也能推到我头上来。”

“臣等不敢。”这么明显的讽刺,这些人脑子也不是榆木疙瘩,怎会听不出来。

李偃哼了声,“不敢?还有什么是你们不敢的。每人二十大板,李麟带去领了。”

说完转头看谨姝,“夫人莫气了,今日事我大意,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谨姝随着他出了衙署的门,身后随了一大群人,李偃还握着她的手,谨姝也没挣开,就那么跟着他走着。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了,李偃却偏头问她,“阿狸陪夫君走走吧?”

谨姝点了点头。

走了一会儿问他,“夫君怪阿狸多事吗?”

李偃摇了摇头,“没,只是没想到,孤的阿狸如此有气势。都惊到我了。还是你阿狸细致,孤都想到这一层。”

两个人走在官道上,两个小厮提了灯笼在前头开路,街上已没什么人了,今晚的月亮很圆,恰是既望日,日子好像过得飞快。

李偃问她,“方才生气了?”

谨姝抿了抿唇,低着头看自己的鞋尖,鞋尖在裙裾下头若隐若现,她闷声闷气地回答,“也谈不上生气,就是……有些酸。你们男人凑在一块,除了喝酒,便是想那事。”

醋劲还不小。

李偃不由笑道,“哦,那孤是不是该高兴?”

谨姝偏着头看了他一眼,只瞧见他被灯笼映的模糊的侧脸,“这有什么高兴的?”

“自然是因为阿狸心里头有我。”吃味吃得这样足,没白疼。

“我心里自然有夫君。”谨姝被他说得脸皮热,声音都软下去了,还是低着头,鞋尖上的大珠在黑暗里头泛着一点光亮,这细微的感受在心里头无限放大着,烘成一片柔软,她脸上带着几分不自觉的笑意,“我知道,夫君心里也有我。”

李偃捏着她的手揉了会儿,“孤起过誓,李偃此生,一妻足以。”

谨姝想起来,是二人成婚那日他说的话,不由抿唇笑了笑,“那阿狸可当真了,往后去夫君不能反悔了。”

“不反悔。”

谨姝顿了顿,又说:“其实吧!阿狸心眼挺小的,受不得夫君同旁的女子亲热,如果哪天夫君喜欢上旁的女子,就……休了阿狸吧!”